清歡也沒有閑著,被皇帝老爺子叫到跟前,先給老爺子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然後將近日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跟老爺子交代清楚了。
老爺子聽著這番驚心動魄的經過,還有皓王與皓王妃的淒涼結局,一會兒驚怒,一會兒擔憂,一會兒又有點黯然,半晌都沉默不言。
這事兒擱誰心裏都不好受。
雖說皓王不是皇帝老爺子的親生骨肉,但是老爺子的確是在他身上傾注了半生心血,這是實打實的。都說生身之恩大於人,養育之恩大於天,皓王竟然因為二皇叔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老爺子能不心寒嗎?
雖說沒有長籲短歎,但是清歡也能從他落寞的眼神裏,看出內心的傷感與失落,瞬間蒼老了許多。琳妃被押解進來的時候,清歡就自覺地退了出去。
惠妃過來,捅捅她的腰眼,擠擠眼睛:“這現成的熱鬧,你怎麼不留在裏麵看?”
清歡撇撇嘴:“父皇那麼死要麵子的一個人,我覺得自己已經知道得夠多了,再多一點,隻怕要被殺人滅口。”
惠妃有點不甘心:“你是不知道,這幾天琳妃多囂張跋扈,如今好不容易翻身,不瞧一眼她的悲慘下場,我都咽不下我心裏的這一口惡氣。”
她自顧連說帶比劃:“謀殺親夫啊,我要是你父皇,先上去啪啪兩個大嘴巴,然後一記窩心腳,將她踹倒在地上,用腳尖踩著她的臉,摁在地上左三圈右三圈,蹂躪完了之後再說話。”
清歡衝著衍慶宮裏努努嘴:“我給你放風,去吧!”
惠妃早有此意,瞅瞅左右無人,踮著腳尖,躡手躡腳地湊到跟前,透過被箭射成篩子的窗戶往裏瞅。
琳妃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皇帝老爺子倚靠在榻上,兩人誰也沒激動,反而挺平靜的,惠妃預想的激戰場麵更是沒有。
“你死不足惜,可你毀了皓兒一輩子,你知道嗎?這麼聰穎優秀的一個孩子,就因為你的仇恨,蒙蔽雙眼,不擇手段,犧牲了自己的心愛之人,毀掉了自己的前途。”
琳妃的聲音裏,仍舊滿是怨氣:“是你先毀了我和二王爺的一輩子!你們才是始作俑者。”
“死到臨頭了仍舊還不悔悟。琳妃啊,琳妃,就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你這是搭上了多少人的性命,臨了竟然還要將所有的過錯推給別人,從未反思過自己的過錯。即便,你真能奪得下這個天下,你又得到了什麼呢?”
“最起碼,這是二王爺畢生的心願,我能替他完成,讓他含笑九泉。”
“含笑九泉?你讓他地下有知,如何麵對皇家的列祖列宗?”
惠妃覺得索然無味,又躡手躡腳地回來,衝著清歡搖搖頭:“沒勁兒,真沒勁兒,即便琳妃犯下了滔天的罪過,他對她仍舊和顏悅色,春風細雨的,怎麼擱我這裏,每次都吹胡子瞪眼,電閃雷鳴。”
清歡也覺得,皇帝老爺子跟琳妃說話,肯定是索然無味的,不若跟惠妃一起拌嘴的時候熱鬧,有煙火氣。
她哼了哼:“羨慕?”
惠妃點頭:“你父皇對琳妃,寵了一輩子,從未發過火,滿皇宮裏,誰不羨慕?”
“即便再寵,琳妃一輩子也隻是個妃。父皇在大是大非之上,是從不含糊的。至於你所說的態度,夫妻相處,就好比是一麵鏡子,你是什麼樣的人,就容易把對方改造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