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衫,頭梳流風髻,麵上宮妝精致,端端正正坐在上位。
李春秋覲見薛妃,帶著殷羽庭行了大禮。薛妃降座允了平身,又給他二人賜座賜茶。待這些繁文縟節完畢,金兒領著小宮娥們端上茶果。
那薛妃仔仔細細望住兒子李春秋端看麵色,未語先掩麵,聲音哀痛淒然道:“皇兒又瘦了些。”
李春秋淡淡笑道:“兒臣很好,母妃不用擔心。請問母妃近日是否安好?”
薛妃先點了點頭,看著李春秋的眼眶有些溼潤:“安好無恙。隻是日夜思念皇兒。”
李春秋與薛妃畢竟母子連心,雖然早已搬出皇宮自立多年,平日裏也極少進宮看望薛妃,可此時見母親落淚李春秋亦不免感傷。
母子二人說了些體己的話,敘了些離愁別緒。那殷羽庭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向薛貴妃問了安好。
薛妃自見到殷羽庭,便覺他不同尋常。先不論他是李春秋多年來第一個帶進後宮的人,隻見他生的這般眉眼俊朗,豐神秀骨,恭美姿儀,晶亮的眸子間流轉著一股清氣,一雙飛彩長眉,眉心處卻有一顆朱砂紅痣,為他平添上幾分妖嬈邪肆。剛才那金兒已稟報過這殷羽庭是李春秋府上的典鑒,又令薛妃對他另眼相看。
那殷羽庭開門見山的對薛妃道:“小臣有重要事情要稟報娘娘。”
聽他口氣凜然,薛妃正色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稟報本宮?”
殷羽庭掃了李春秋一眼,對薛妃道:“此乃事關重大,小臣隻能稟報給娘娘一人。”
“哦?”薛妃蹙起眉頭,坐在旁邊的李春秋同樣一臉驚詫,薛貴妃問道:“你不是皇兒府上的典鑒麼?難道你要稟報的事情連皇兒也不能聽?”
殷羽庭麵色如冰:“不能!”
薛妃疑惑的望向李春秋。
李春秋也隻得苦笑一下,衝他的母妃輕輕點了點頭。
薛妃見李春秋如此這般,隻好對他說道:“既然如此,皇兒就先回避罷。”說罷喚來宮娥金兒將李春秋引到後殿去了。
有其他宮娥抬上來水晶幕簾,將薛貴妃與殷羽庭隔將開來。
一條條晶亮的珠串婆娑了簾後宮廷貴婦的身影,直到宮門再次徹底關上,薛妃略顯冷淡的聲音才幽幽傳來:“你可以說了。到底有什麼重要事情隻能稟報給本宮一人?”
殷羽庭聽到上位的問話,卻並不著急回答,反而是氣定神閑的仔細觀察了宮殿的四角,確定沒有多餘的眼線才緩緩開口言道:“小臣,想與娘娘商議成王殿下婚姻大事。”
這一語實在驚人,要知皇子婚姻都是由皇帝指婚。慢說一個是小小的王府下臣,就是母後母妃也沒有左右的餘地。
薛妃聽了這話,先是一驚,繼而隻當聽了笑話,嘴角勾起一絲冷意,鄙夷的道:“你真是口出狂言啊。沒想到,皇兒中意的人竟然是你這樣不知好歹的黃口小兒。”
殷羽庭道:“娘娘,小臣並沒有口出狂言。”他抬起眼來,那濃黑的瞳仁流光溢彩,雪白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如果娘娘與成王殿下想有一條活路的話,就一定要讓成王殿下成婚!”
“如今的局勢對成王殿下十分不利,皇帝陛下要立大皇子李長平為太子是箭在弦上。皇後娘娘與鄭國公的權勢已經直衝雲霄。如果再立大皇子為太子,那麼這天下,有一半就是鄭家的了!”
薛妃一聽這話,眉目肅然,隔簾盯住殷羽庭厲聲道:“什麼?你說天下一半是鄭家的?!”
殷羽庭道:“正是如此。”
薛妃冷笑道:“笑話。這天下永遠都屬於李家王朝屬於皇上!鄭家再怎麼掌握權勢,又如何能與李家平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