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殷羽庭?”
殷羽庭疑惑的盯著他的神態,半晌才點了點頭。
“殷,殷,殷公子,你好,我,我叫夏玉展。”夏玉展竟然開始結巴。
殷羽庭卻被他逗笑了,雙眸微微一彎:“我知道,剛聽喜兒說的。”
夏玉展竟然臉紅了,唰的一下轉身鑽回對麵的西閣。
酉時剛過,夕陽剛過,天際竟浮出一段段火燒雲,如十裏紅蓮盈滿半壁蒼穹。
德壽內監領著一個道骨仙風的女道士進了儲元宮。
殷羽庭手腕一熱,捧在手裏的茶盅掉到地上摔個粉碎。喜兒見了,趕緊找帕子給殷羽庭擦手,又蹲在地上撿碎瓷。殷羽庭看著他忙個不停,心中甚是不安。
德壽內監一揚拂塵,滿臉堆笑的做出個請的手勢:“那兩位公子就住在這裏,請仙醫過目。”
殷羽庭和夏玉展被叫到院子裏。殷羽庭一見這仙醫,立刻嚇得說不出話來。——真是冤家路窄,這哪裏是仙醫,根本就是那個妖道銀塵的師姐銀蟬!
殷羽庭擼了擼腕子上的赤曜子手鏈,驚恐的瞪著銀蟬。他旁邊的夏玉展倒是一臉從容,不慌不忙的站在那裏。
銀蟬拿眼一掃,看見殷羽庭,那又短又粗幾近全無的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冰雪般的笑。德壽內監見銀蟬看著殷羽庭,逢迎道:“他叫殷羽庭,是成王府送來的。”銀蟬的目光卻沒在殷羽庭臉上多做停留,反倒是盯了夏玉展許久,德壽內監又逢迎說:“他叫夏玉展,是太子府送來的。”
銀蟬笑著點了點頭,對德壽內監道:“本仙瞧這姓夏的小子精氣旺盛,乃爐鼎之良材,今晚送他過去明日再配服本仙親開藥方,陛下的病很快就會好了。”
德壽內監滿臉堆笑:“好,好,仙醫您走好。”
那銀蟬說完這句,目光又調到殷羽庭臉上,蒼白的臉上那雙超大的眼底隱約透出猩紅,伸手輕輕往自己胸口一指,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遽然轉身,長長的銀白道袍迤邐的拖在地上。
德壽內監向夏玉展行禮道:“恭喜夏公子,得仙醫親點,第一個去伺候陛下。”說完這句,他一揮拂塵,一個小內監端著托盤走過來。托盤裏是一個白瓷淺碗,碗裏有很少的水。這碗水顯然是給夏玉展的,夏玉展也沒多問,伸手接過碗就喝光了碗裏的水。殷羽庭盯著那放回托盤上的空碗,若是他沒看錯,這碗水裏泛著淡淡的銀光。
晚上那夏玉展果然被青頂小轎抬走了,殷羽庭隔窗相望,隻見夏玉展被抬走時原本紅潤的麵頰有些蒼白。
入宮第二天。
殷羽庭早已猜出這夏玉展被抬去做了什麼,找來喜兒問人爐鼎的事,喜兒說這人爐鼎就是把童男童女灌入仙藥送去給皇帝侍寢,令仙藥與精氣相結合一並送入皇帝體內,無論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治好。這說法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
早上夏玉展被抬回來的時候麵色已恢複的紅潤,隻是紅得很不自然,嘴唇有些腫了,眼睛半張著,精神有些昏迷的樣子。德壽內監把人送到西閣床上,直誇夏玉展伺候的好,還留了兩個小內監伺候左右。
殷羽庭隔窗望見那兩個小內監進進出出一會兒端水盆,一會兒拿手巾,忙的不亦樂乎。這時喜兒跨進東閣,對殷羽庭道:“殷公子,德公公讓我告訴你,今晚上皇帝陛下指明要你。”殷羽庭臉色一白,收回了眺望的目光,咬唇應了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終於躲不過的。
喜兒怯怯的走進殷羽庭,小聲的問:“殷公子,你怎麼了?”
殷羽庭一隻手掐著眉心,淡淡的道:“我沒事,你出去吧。”
“殷公子,這個。”喜兒突然把一個小紙團塞到殷羽庭另一隻手裏,轉身跑了出去。殷羽庭一驚,抬眼看了看,確定周圍絕對安全才將手中紙團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