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年11月9日,愛因斯坦在《紐約時報雜誌》上發表了他著名的文章《論科學與宗教》,他的那句名言至今仍然在我們耳邊回響:“沒有宗教的科學是跛足的,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盲目的。”兩天後,小埃弗萊特就在華盛頓出生了。
埃弗萊特對愛因斯坦懷有深深的崇敬,在他隻有12歲的時候,他就寫信問在普林斯頓的愛因斯坦一些關於宇宙的問題,而愛因斯坦還真的複信回答了他。當他拿到化學工程的本科學位之後,他也進入了普林斯頓攻讀。一開始他進的是數學係,但他很快想方設法轉投物理。50年代正是量子論方興未艾,而哥本哈根解釋如日中天,一統天下的時候。埃弗萊特認識了許多在這方麵的物理學生,其中包括玻爾的助手AagePeterson,後者和他討論了量子論中的觀測難題,這激起了埃弗萊特極大的興趣。他很快接觸了約翰惠勒,惠勒鼓勵了他在這方麵的思考,到了1954年,埃弗萊特向惠勒提交了兩篇論文,多世界理論(有時也被稱作“埃弗萊特主義-Everettism”)第一次亮相了。
按照埃弗萊特的看法,波函數從未坍縮,而隻是世界和觀測者本身進入了疊加狀態。當電子穿過雙縫後,整個世界,包括我們本身成為了兩個獨立的疊加,在每一個世界裏,電子以一種可能出現。但不幸的是,埃弗萊特用了一個容易誤導和引起歧義的詞“分裂”(splitting),他打了一個比方,說宇宙像一個阿米巴變形蟲,當電子通過雙縫後,這個蟲子自我裂變,繁殖成為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變形蟲。唯一的不同是,一個蟲子記得電子從左而過,另一個蟲子記得電子從右而過。
惠勒也許意識到了這個用詞的不妥,他在論文的空白裏寫道:“分裂?最好換個詞。”但大多數物理學家並不知道他的意見。也許,惠勒應該搞得戲劇化一點,比如寫上“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用詞,可惜空白太小,寫不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埃弗萊特的理論被人們理解成:當電子通過雙縫的時候,宇宙神奇地“分裂”成了兩個獨立的宇宙,在一個裏麵電子通過左縫,另一個相反。這樣一來,宇宙的曆史就像一條岔路,每進行一次觀測,它就分岔成若幹小路,每條路對應於一個可能的結果。而每一條岔路又隨著繼續觀察而進一步分裂,直至無窮。但每一條路都是實在的,隻不過它們之間無法相互溝通而已。
假設我們觀測雙縫實驗,發現電子通過了左縫。其實當我們觀測的一瞬間,宇宙已經不知不覺地“分裂”了,變成了幾乎相同的兩個。我們現在處於的這個叫做“左宇宙”,另外還有一個“右宇宙”,在那裏我們將發現電子通過了右縫,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和我們這個宇宙完全一樣。你也許要問:“為什麼我在左宇宙裏,而不是在右宇宙裏?”這種問題顯然沒什麼意義,因為在另一個宇宙中,另一個你或許也在問:“為什麼我在右宇宙,而不是左宇宙裏?”觀測者的地位不再重要,因為無論如何宇宙都會分裂,實際上“所有的結果”都會出現,量子過程所產生的一切可能都對應於相應的一個宇宙,隻不過在大多數“蠻荒宇宙”中,沒有智能生物來提出問題罷了。
這樣一來,薛定諤的貓也不必再為死活問題困擾。隻不過是宇宙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有活貓,一個有死貓罷了。對於那個活貓的宇宙,貓是一直活著的,不存在死活疊加的問題。對於死貓的宇宙,貓在分裂的那一刻就實實在在地死了,不要等人們打開箱子才“坍縮”,從而蓋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