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雖然恨極了沈心棠,要不是顧著輿論,她都想煙花爆竹地慶賀一場。
可沈心棠畢竟是陸政廷的親生女兒,寵了二十年的,她一死,陸政廷心裏肯定難受得要命。
他強顏歡笑地討好她們娘倆,就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徹底一無所有,年紀又不小了,再沒了翻身的可能。
“媽,別說了,吃飯。”
顧麗君哼笑了聲:“是該好好慶祝慶祝,畢竟對咱們娘倆來說,最大的恥辱沒了。”
顧麗君給顧悠和江寒徹各倒了一杯酒,然後問陸政廷:“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陸政廷的臉漲得通紅,眼睛快速地眨動,呼吸急促,難堪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悠見陸政廷這樣,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陸政廷雖然偏心沈心棠,也說過要把顧氏奪過來交給沈心棠這種話,但前世他並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雖說是顧麗君鐵腕手段,陸政廷鑽不到空子,但他總算沒犯下彌天大錯。
後來顧麗君去世,顧氏的財產全部由顧悠繼承,顧悠那會兒根本沒心思打理顧氏的生意,江寒徹就派人過去管理顧氏,陸政廷始終沒有掌握到顧氏的實權。
看著陸政廷鬢角灰白的短發,顧悠輕歎了口氣。
算了,大仇已報,其他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畢竟是親爹,他既然迷途知返,她也就原諒他這一次,讓他安享晚年。
“媽,爸心裏也怪不好受的,您就別再氣他了。”
顧麗君白了顧悠一眼,不悅道:“悠悠,你到底站誰一邊的?”
顧悠喝了口酒,歎道:“沈心棠死了,沈蕙蘭染了毒,送進去戒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
而且沈蕙蘭私生活糜爛,之前跟很多人亂搞,搞出了一身病。
我相信,爸爸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再亂來了。
媽,您就看在爸爸一把年紀的份上,算了吧。”
“算了?”顧麗君冷笑,“憑什麼算了?這個老東西騙了我二十多年啊!
我顧麗君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陸政廷見顧悠為他說話,朝她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悠悠,謝謝你肯原諒爸爸。
以前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
以後爸爸一定盡全力補償你,再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了。”
顧麗君瞧著陸政廷那副滄桑的模樣,短短幾個月,他仿佛老了十歲,鬢角的短發都白一半了。
她不禁歎了口氣,既是嘲諷陸政廷,也是自嘲:“何苦呢?二十多年啊,圖什麼?”
陸政廷眼眶潮濕,有些哽咽:“麗君,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
這些時日以來,他也漸漸看明白了。
沈蕙蘭就是個掉進錢眼裏的表子。
他有錢時,沈蕙蘭對他柔情蜜意,他一沒錢,她翻臉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