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擺擺手,就算從上一世開始就盡力調.教這些家養小精靈讓它們不必過分激動,但是天性這種東西還真是嗬嗬嗬。

快速的收拾完畢,我在鏡子“小主人您這樣快速的奔跑完全不符合貴族的禮儀完全是迪厄多內家族的恥辱”的吼叫聲中出門下樓。

我近乎貪戀的看著坐在餐桌前那挺直脊梁的腰背:“父親,早安。”

燦爛的金發梳得一絲不苟,高挺的鼻子,緊抿的嘴唇顯得有些薄涼,藍得甚至有些發黑的眼珠定定看住我:“小迪厄多內先生,你比平時晚了整整一分三十秒。不需要解釋,現在坐下吃你的早餐,希望你在保持用餐必要禮儀的同時將浪費的時間合理的彌補回來。”

看,就是這種幹冷生硬甚至是凶巴巴的語氣才讓我在上一世毫不在意的拋棄甚至是出賣了他與這個家族。

我坐下來:“是的,父親。”

他顯然已經用完了早餐,卻沒有立刻離開餐桌:“阿帕克,再來一份奶酪。”

送上銀質托盤後小精靈滿懷欣喜的離開,顯然它很高興今天主人對餐點滿意至追加的情形。

我也很高興,我其實喜愛這樣無聲的關注與陪伴。可我以前卻看不到他冷硬表情下的體貼與溫柔。

我真的是個混蛋。

當我放下刀叉,父親立起身來:“去和你母親告別。”

我頓了頓,隨即笑著點頭:“好的,父親。”

沿著長長的走廊我走進三樓最左側的那間屋子,牆上等人高的畫中那個黑色卷發的少女正無聊的轉動著手中的陽傘。她看見我進來立刻露出歡喜的笑容:“拉陽,我親愛的兒子,你今天看起來棒極了!”

我一時有些恍惚,多少年沒有人這麽叫過我了?

是的,他們都叫我迪厄多內少爺,迪厄多內先生,萊爾,最多的還是,太攀。

那種劇毒的蛇。

我微笑著走到她麵前:“親愛的母親,您今天似乎比昨天更美麗了。”

她卻生氣的收起傘來一揮,仿佛要敲打我的腦袋一般:“說過了叫我麗爾雅,而且不要用敬稱!我可是永遠年輕美麗的墨爾溫小姐!”

“好的墨爾溫小姐。”我走近她,將額頭輕輕靠在她的手邊,“但請饒恕我不敢直呼你的名字,我可不想再被父親關進家族試煉室。”

“哼,他那是嫉妒。”母親的手撫摸著我的側臉,另一隻手仿佛拿不定主意是放下陽傘還是整理因移動而不那麽整齊的裙擺。

我的臉頰感受著沒有溫度的畫布表麵,微微蹭著迎合她輕撫的姿勢:“可愛的墨爾溫小姐,我請求你看在今天陽光美好的份上與我一同出去觀看美麗的花朵。”

她的動作瞬間靜止了,我敢打賭她的眼角溼潤了,因為她漲紅了麵孔拚命抑製著對我低喊:“甚麽,你說甚麽?!你,你願意——不,我隻是一副畫像了,外麵的陽光和露水會要了我的命...”

我拉出脖子上掛了很久的那塊懷表打開來:“迪厄多內先生找德國最出名的畫師製作的畫框也許值得您冒一個無關痛癢的險。”

她的嘴唇微微發抖,握著陽傘的手指都泛白了,我輕輕歎口氣十分憂慮的垂下頭來:“看來母親你一點都不愛我,連陪我都不願意。”

“不,我親愛的拉爾。”她立刻打斷我,歡笑著進入了懷表內側的畫框內,“我很樂意,我的兒子。謝謝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輕柔的扣好懷表放入胸`前的口袋。該說謝謝的是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