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也以為我沒有。
“我在這裏想了很久仍然不明白。但我猜與我那至今風光無限的母神與妻子有關是不是。”他抬起眼睛再次找到我,“塔耳塔洛斯你會需要的東西隻有一樣,很不幸,它在我這裏。”
我踏前了一步注視著他。
他轉動著他的神杖:“極地的泥土,生命的奧秘,成長的原因……可我為甚麽給你呢,我的長子?”他用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哦,你的眼睛寫著我會給你——是的,當然,我會給你。”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因為我憎恨。”
“憎恨那卑鄙的母神蓋婭與欺騙我的妻子瑞亞,憎恨凶暴無恥的父神烏拉諾斯……憎恨這個我安身立命卻又無能為力的世界。”他的笑容越發獰惡,“我猜你不是沒有感情而是消耗或封印,唯有那個泉水能洗淨一切,所以你需要冥土的內核。”
他抖了抖權杖,一塊鴿卵大小的泥土向我飛來,停在了我眼前。
我看著那塊泛著幽暗藍光的泥土並沒有伸手觸摸。
“別擔心我的長子,你完全可以辨認出這是真的。你也不用懷疑我給你的原因。”他臉上寫滿了殘忍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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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白楊樹林的黑楊樹
冥界的霧氣一向如此,在漫無邊際的黑暗地下飄蕩遊移、無拘無束。它們狡猾地探查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幻化出千姿百態詭譎晦澀的景象, 讓踏入者暈頭轉向或是泥足深陷再無脫身可能。
而現在,這霧氣越發濃厚,大約是因為冥界多出了一片鬼祟的樹林。
高大的樹木以迅猛的速度拔地而起, 宛如它們生來就該在那裏一般肆意妄為。層層疊疊的楔形樹葉如同匕首插在樹枝上, 縱裂的樹皮與深淺不一的黑灰色樹幹,整棵樹因此從頭到腳幾乎都是黑色, 某些角度顯出了幽暗的墨藍, 但偶爾有光線時又會詭異的透出金色。這種時候它們往往無所顧忌地蒸騰起更多的白色霧氣,仿佛在為冷硬殘忍的冥府添磚加瓦。
這片塔耳塔洛斯入口外突然出現的白楊樹林無法無天地一路生長,直到接近冥府神殿的那一端才如同被一隻手狠狠扼住般掐斷。
“我得說,這真的還是白楊樹?”金發的斯拉芙嘖嘖稱奇, 試圖讓自己飛起來摘一片樹葉, “我覺得叫黑楊樹更合適。”
銀發的塔那托斯不得不接住再次跌落下來的這個家夥:“叫甚麽都好, 你就不能讓我少操心個一秒鍾麽?”
“可是你不好奇為甚麽在樹林中不能飛起來麽?”斯拉芙眨著眼睛, 跟著歡喜地將手伸到他兄弟麵前,“好消息, 這次我摘到了樹葉。”
“那可真是可喜可賀!”塔那托斯咬牙切齒說完將手鬆開, “現在自己站好!”
斯拉芙假裝害怕地抖了抖翅膀:“你凶我!”
塔那托斯轉頭克製著翻白眼的衝動,斯拉芙晃悠著手上的樹葉:“半年前的我可絕不會想到冥府會變成這樣。明托你這麽厲害,真的是因為自然女神對這些比較在行?”
“一個急速生長咒而已。當然,我也試驗了很久。不過顯然沒甚麽能阻止一個馬爾福。”燦爛頭發的少年口中很是謙虛,當然他臉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這麽一碼事。
同樣站在神殿台階上看著這片樹林的地獄女神赫卡忒環起手臂來:“甚麽咒?植物生長這是得墨忒耳的事吧。”
“說到得墨忒耳,據說不久前她生了一個女兒?”複仇三女神的小妹這次最先開口。
“但她仍然沒有回奧林匹斯不是麽?”她的大姐阿勒克圖一臉疲倦地擺手,“當然這也不重要。底西福涅,你看到墨紀拉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