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他擠出這幹巴巴的三個字。
“那麽,甚麽時候拜訪布萊克家會比較合適,聖誕節?”
“隨你。”那位英勇的傲羅部副部長轉頭逃跑似的離開了。
年底白雪皚皚合家歡的大日子跑去探監?
探望的那位還不是自己的家人。
這是怎麽樣的深情厚誼啊——梅林的胡子!別誤會,那真的隻是個舊同學。
說起來,鉑金小少爺也勉強可算我舊同學。而且,他絕對是極特殊的一位。拋開感情糾葛這一點而論,他一直致力於將自己打扮得鶴立雞群卓爾不凡,從而在人群中脫穎而出,給中二少年留下過於深刻的印象。
別誤會,男人打扮自己,與娘娘腔或gay裏gay氣之類,其實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除非他原本目的就是為了後兩者。
打扮裝飾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尊重自己與尊敬對方的表現。
諸如塗脂抹粉、矯揉造作、媚俗下作的歧見大可不必。見過太多自信無比放飛自己、以純天然姿態出現的(比如蛇院對麵那長桌上的大部分)同學,說實話,真的很容易隻給中二少年留下邋遢這一印象。
不過在校生好歹能算可愛寶寶或小清新,充滿膠原蛋白的小臉蛋總能奪走人大部分的注意力,某些瑕疵也就不那麽引人注意。一旦到了如中二少年這般老頭子的年紀時,還是稍加注意為好,免得影響市容市貌被罵辣眼睛。
不可否認有些人的打扮極其過火,品位也誇張得要命。中二少年一向都當他們是慶祝萬聖節卻迷路來晚了幾個月的客人,送上門來的免費娛樂也就不要挑剔太多。
出席,會客,訪友,收拾整齊、簇新衣裳,漂亮又瀟灑。維持靚麗光潔,高調低調看場合,絕不叫自己和周圍人眼睛受委屈,這是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某個鉑金小少爺一直身體力行向我證明的:出來行走江湖,行頭很重要。
言歸正傳,中二少年突然這麽發神經,是因為“在那遙遠的地方,看到了一位老姑娘”。
一度被巫師界視為洪水猛獸的陰森監獄,戰後被力主改革的新一屆魔法部作為重點整頓的對象。如今早沒了攝魂怪那種有礙觀瞻的東西,即使尚不能與威斯敏斯特城的白金漢宮或唐寧街10號相比,但至少該有的窗戶與陽光一應俱全。若非能明顯感覺到地下的抑製魔法陣,說這就是個戒備森嚴、房門上鎖的度假山莊或者療養院,中二少年也是願意相信的。
然而眼前這位老同學,實在太讓我驚訝。
真的,老了很多。
我大概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打量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學。
猶記得初就讀霍格沃茨時,她有著一頭濃密的毛茸茸的紅棕色卷發;三年級後,換了個人似的變為一頭璀璨的亞麻色長卷發。而此刻,曾引人注目的一頭秀發宛如一蓬幹枯的稻草,卷曲打結也許還有分叉,無精打采地垂在腦後。
她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麽,還是一雙水藍色的瞳仁?
上輩子加入食死徒前我和她幾乎沒有交集,當了雙麵間諜後也被老蛇臉排在不同小組。久遠記憶裏少數幾次“共同行動”,她屠殺麻瓜的手法幹脆利落,並不喜歡如萊斯特蘭奇夫人那樣享受虐殺的筷感。
而這輩子,我同院的同級生,主動釋放善意靠近中二少年的第一位女同學,是與我配合默契的女級長般的存在。
芙拉爾·賽爾溫。
望著坐在對麵一直側著臉不看我的她,中二少年深吸口氣笑了一下:“早安,芙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