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便離開了。
子時。
我準時出現在淺玦房內。
他早已站在窗前等我,聽見我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烏黑的發絲從肩頭滑落,又微微一漾。
說起來,淺玦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美的男人,也是少有的能用一個美字來形容的男人。淡色的眉與唇,修長的眼睛,眸子是純粹的烏黑,在月光下,瀲灩生輝,似乎漾出了如水的銀光,雖極美,卻讓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
我從來都不敢在他麵前放肆,皆因不管他對我如何溫和,我對他總有一種不自覺的淡淡的疏離感,讓我不敢靠近。
“完成任務的時候,你要自己小心。具體情況,到了那邊你自然會知道。而你的任務,就是要完成宿主的願望。”
我接口道:“她的願望是什麼?”
淺玦微微一頓,道:“我也不清楚,到了那邊你自然知道。”
我絕倒。所以淺玦的意⊙
第2章 一代女將(1)
醒來的時候,身上出現了一種焚燒般的灼熱痛感,如潮水般淹沒了我。
腦海中若隱若現地湧出了一些回憶片段,我微微一動,那記憶便猶如打開了閘門,如同潮水般一發不可收拾地襲來。
我齜牙咧嘴,為什麼淺玦不告訴我穿越會這麼疼……
然而,此刻,我隻能靜靜躺著,等待著那陣熟悉的焚燒般的疼痛慢慢過去。然而沒想到的是,火燒般的灼熱感過去後,竟然又有了另一波疼痛猛然襲來。
密密麻麻的痛感在身上滿布,微微動了一下手指,竟然好像牽動了全身不對位的骨骼一樣,細碎地抽痛著。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齜牙咧嘴,慢慢撐起身來,便看見了雙腿上白色的囚服已經血跡斑斑,我輕輕摸了摸,才發現雙腿的骨頭已經被敲斷。
同時,我比對了一下腿部的長度,判斷出這個身體若能站起來,應該是很高挑的,我沒有那麼高,那麼這個被用刑得那麼慘的身體應該不是我的。不由鬆了一口氣,又暗暗惋惜。
淺玦說過,靈魂穿越的時候,我不會百分百感受到宿主身上受到的疼痛。但是,現在的我已經痛得難以忍受,想必這個身體的主人……一定是活活痛死的吧。
勉強靠在牆邊,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
這裏似乎是一個監牢,我所處的房間中,有三麵都是牆壁,麵向走道的柵欄是木樁子所造。透過散發著潮濕的黴味的木樁子,我能看見走道牆壁上有一束火光微弱的火把,托它之福,這裏總歸不是完全陷於黑暗之中。
柵欄外放著一個碗,裏麵似乎盛著一點清水。但是我現在暫時沒有力氣過去。
我慢慢地忍痛把自己腿上的骨頭接上,接好後,身上已經大汗淋漓。如果我能百分百感受到這個
身體的疼痛,我恐怕會疼暈過去。
呼出一口氣,我靠在牆上,慢慢回想這個身體的故事。
我現在所處的時空,正處於類似於春秋戰國的戰亂時期,四國混戰,烽煙四起。其中最為強大的兩個國家,分別是周和酈。
而我現在穿的這個身體,名叫秦涼月,是周朝曆史上第一個女將軍。秦涼月出身將門之家,祖父曾是周朝的常勝將軍。秦涼月自幼受到耳濡目染,精通戰略,尤擅騎射,在十四歲那年便開始跟著祖父上戰場,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祖父去世後,年方十九的秦涼月便直接越過了她的父親一輩,坐上了大將軍的位置。雖然女人當將軍,在周朝是個異類般的存在,但是不可否認,她的存在確實為周朝之福。
本來秦涼月的人生該平安順利地過下去,然而她卻在十五歲進宮受賞時,遇見了那個不受寵的七皇子,君祈。
君祈的母親,是萬貴妃的丫鬟,生下君祈後,竟然膽小怕事得怕自己的主子追究,在禦花園上吊自盡。皇帝覺得這是個不祥之兆,從小就故意冷落君祈。堂堂一個七皇子,在宮中卻得不到好吃的,也沒有暖的衣服穿,有時候更會被其他皇子欺負。但是君祈卻一直都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說不清是什麼感情,或許是憐惜,或許是同情,秦涼月與同齡的君祈結為好友,更常常與從未離開過皇都臨杞的君祈說她在邊疆的見聞。也許是因為深宮中沒有朋友,君祈也慢慢放下戒心,信任了秦涼月,把自己的韜光養晦之心告訴了她。年月漸過,不知何時,秦涼月便對君祈起了愛慕之心。
於是,她對君祈說:“你想要的,我幫你去拿。”
後來,秦涼月果真做到了她許下的諾言。三軍中數量最為龐大又最為訓練有素的秦家軍隻聽命於她,而在帝位之爭中,這支強大軍隊的鐵蹄踏碎了其他皇子爭搶帝位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