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喝醉酒的人說話,就是有理也說不清。
“你知不知道,我心裏喜歡誰?”
她用力的捏著我的手,幾乎是衝著我的耳朵吼道。
“不知道。”我想抽出手,卻發現她喝醉酒後的力氣大的驚人,一時之間,根本無法脫離。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綠弦的聲音雜著泣咽。
“對。”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此刻,隻想離醉酒的綠弦遠一些。
“那好,我告訴你。”綠弦打著飽嗝,用另一隻手猛扯著垂落於我耳畔的一縷秀發。
我痛呼一聲,淚水都流出來。
“痛嗎!”
綠弦得意的問我。
我狠狠的挖了她一眼,將秀發從她的手中搶了回來。
“你說痛不通。”我沒好氣道。
“不痛。”綠弦的眼睛通紅,不知道醉酒還是心中有傷心事。
我無言以對,與醉鬼講道理,說了也是白說。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心中一直喜歡一個人,可是,他偏偏喜歡你。”綠弦指著心口處,清亮的雙眸中,充滿著痛苦與煎熬,“我這裏,痛的時候,像萬千把尖刀在來回的戳著。”
“對不起。”我真心的道。心中暗自思忖,她所喜歡的人必定就是焰歌。
“那三個字有個屁用。”綠弦罵了一句髒話,大聲吼道:“我要的是人,是人,你懂不懂。”
我低垂螓首,任綠弦大聲罵道。
“水流雪,為什麼我喜歡的人喜歡的是你,昭兒喜歡你的人喜歡的也是你。”
這些話語在綠弦的心裏想是壓抑了很久,此刻一旦說出,如若決堤洪水,噴流而下,不能停歇。
“我恨你,其實,我最恨的就是你。若不是因為你,他肯定不會對我那麼的絕情,甚至在他離開焰國的時候,都不與我打聲招呼。”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綠弦說的好像不是焰歌。
“韓大哥,綠弦好想你。”綠弦大哭道。
原來,綠弦說的是韓大哥,我恍然大悟。隨之,心中一痛,他對我的脈脈情意,隻能來生再報。
黯然神傷中,忽然心中一動。忍不住一再的瞥視著綠弦。如果,能將綠弦與韓大哥撮合在一起,那豈不是美事一樁。
此時,醉酒的綠弦淒婉道:“假如沒有你,沒有你,或者,是我先認識韓大哥該多好。”
這句話,雲青兒曾說過,而現在,綠弦也說出同樣的話語。
心中頓時如若被重石碾壓,麵上依舊微笑,隻是,話語少了很多。
綠弦並未看出我心中的傷感,隻是不停的訴說著自己對韓蘭煙的愛戀。
我黯然的望著桌上瑩光透亮的琉璃杯,默然不語。
……
……
“水姨,你怎麼了?”小怒跑到我的桌前,黑珍珠般的雙眸充滿詫異。
我揚眉輕笑道:“沒事,剛才在想事情。”
小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像小怒不開心的時候,不想說話時一樣,對不對,水姨。”
我情不自禁的輕笑,剛剛自己還稱讚他年紀雖小,做事卻是有條有理。轉眼,又變回了孩子氣。
小怒見我無事,轉身好奇的望向綠弦,“綠姨喝醉酒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喝醉酒的模樣,嘿嘿,綠姨喝醉後,看起來,更加的漂亮。”
“難道小怒以前一直認為我不漂亮。”綠弦醉熏熏道。
“不是。”小怒急忙否認,“綠姨一直都是大美女。”
“小怒的嘴真甜。”綠弦眯著眼睛,伸手用力的捏著焰怒稚嫩的臉頰,嚇的焰怒花容失色,溜之大吉。
我知道,綠弦雖然醉了,但她的神智仍然清醒,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於是,用隻能讓綠弦聽的見的聲音,悄聲道:“聽說,有一種草,能讓永遠忘卻一段時間的記憶,永遠不會記起。”
綠弦沉默,過了好久,才聽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