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心眼並不大,性子衝動又多疑,特別是近幾年,事事不順,使得她越發地喜歡胡思亂想了。上前婉兮生產時的事情,看似過去了,可是正院裏的人,包括董鄂氏自己都清楚,這懸在頭上的劍其實一直都沒有落下來。
這樣的情況使董鄂氏老實許多,可是再老實也經不起天天見著自家夫君同別的女人一起秀恩愛的刺激。
“嬤嬤,你幫本福晉一次,隻要沒有完顏氏,本福晉相信一切都會恢複到原來的樣子。”董鄂氏麵上著一絲懇求,很顯然情緒冷靜時,董鄂氏還是有點腦子的,至少她自己很清楚,僅憑她自己是很難製定出一個完美的計劃的。
尹嬤嬤看著一臉愁容的董鄂氏,心裏卻異常的平靜,若是在以前,她肯定會覺得心疼,然後絞盡腦汁地幫她出謀劃策地對付她想對付的人。但是現在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勸著她不要胡來。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尹嬤嬤也不得不承認,這人年紀越大,膽子就越小,至少她是如此,而且這些幾年她也算看清楚了,主子爺對側福晉絕對不隻是寵愛那般簡單,那根本就是當成眼珠子一樣捧在手心裏的人。
董鄂家何會有這麼大的損失,說是內鬥,可之前不是也沒鬥起來麼?怎麼突然之間就鬥起來了,還鬥得兩敗俱傷。聯想到之前福晉在完顏側福晉生產時動得手腳,尹嬤嬤便知主子爺不是沒有把這事在心上,而是根本上先斷了福晉再作惡的可能。
“福晉,不是老奴不幫您,而是老奴真想不到法子。”長歎一口氣,尹嬤嬤望著臉色突變的董鄂氏,繼續道:“完顏側福晉如今並不在府裏,既然動手也沒有由頭,無緣無故,怕是很難收場。”
“很難收場?嬤嬤,你是不是忘了本福晉剛才說得話,本福晉要得不是給完顏氏教訓,而是要她消失,隻要她消失了,那根本就不用收場,難不成你還以為爺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人為難一個活著的人麼?別忘了,本福晉的娘家就算再不濟,那也不可能眼看著本福晉被廢。”董鄂氏心中也有一杆秤,她想動手不假,卻並不想再陷自己於被動挨罰的境地。
胤禟對她的不滿,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她自己也不例外。隻是之前一直有伊爾根覺羅氏在背後撐著,她才會肆無忌憚,而現在伊爾根覺羅氏一鬆手,她心裏不安,行事自然要比從來得謹慎。
尹嬤嬤低著頭,她沒有想到董鄂氏心中的執念這麼深,可再深的執念又有什麼用,主子爺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就是做再多也是錯,“福晉,完顏側福晉根基已深,又有三子一女傍身,想對付她談何容易?”
“罷了,你們一個兩個都膽小怕事,不敢獻策,無非就是怕本福晉連累你們。行,你們不幫本福晉想法子,自有人幫本福晉想法子,要知道厭惡她完顏氏的可不隻有本福晉一個。”董鄂氏見尹嬤嬤再三推脫,心中惱怒,她揮了揮手,臉上露出幾分決絕,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轉頭看向他處。
尹嬤嬤臉上的無奈更深了,她低著頭衝著董鄂氏行了禮,然後靜靜地退了出去。
留在屋裏的董鄂氏看似平靜,心裏卻百轉千回,恍然間她想到了新年期間外界傳聞四福晉和八福晉同完顏氏有過節,她一個人自然是很難將完顏氏消失,可是隻要聯合四福晉或者八福晉她們其中一個,或者兩個,這結果就不一樣了。
有兩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人多力量大,對,還有一句叫法不責眾。她就不信為了一個側福晉,還能讓三個嫡福晉賠上命不成。
拿定主意,董鄂氏又恢複了往日的自信,鑒於她同四福晉沒什麼交情,同八福晉又少有聯係,她決定先跟兩人拉拉關係,等熟悉之後再開口,想必兩人也不會推脫才是,畢竟完顏氏從某一方麵而言,也算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門外,尹嬤嬤麵色凝重,她猜不透董鄂氏的心思,隻知道她肯定是另有打算,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她又會鬧出什麼事來。
之後的幾天,董鄂氏安靜了幾天,直到接到某位命婦的賞花帖,才真正有了動靜。
以往依著董鄂氏自恃甚高的性子,一般命婦是請不動她的,而這一次她之所以會去,全是因為八福晉要去她才決定前往的。
雖然正院人心渙散,可是心思都用在別的方麵的董鄂氏並未察覺,不過基於尹嬤嬤和佟姑姑總是跟她背道而馳的做事方法,董鄂氏在出門時,並未帶尹嬤嬤和佟姑姑,而是帶著珍珠和胭脂兩個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