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和爺相守,不管在哪裏,其實都是一樣的。”婉兮的臉在他懷裏輕蹭兩下,語氣帶著一絲歎息。
婉兮的性子多變,但在外人麵前,她向來都是溫柔內斂,且從容優雅的。似乎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她都沒有慌亂過,可唯獨在他麵前,撒嬌賣萌使性子,那是無所不來,但是每每又恰到好處地地站在線上。有的時候,就連胤禟都在懷疑婉兮是不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如他每每都能猜到她的心思一樣。
胤禟對於婉兮所說的那個夢早就不在意了,事實上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婉兮的安危,而不是那個夢能給他提供多少先知的消息。
胤禟伸手擁住她,大掌輕輕撫著她的鬢發,柔聲道:“可爺卻不想讓你受任何的委屈。”
事實上胤禟是真的打算好好趁著這次休沐好好陪婉兮兩天的,可誰也沒有想到第二次中午胤禛就輕裝簡行地帶著一隊人馬直接來了莊子。說實話,這一幕不隻是讓其他人驚訝,就是胤禟和婉兮也覺得十分地驚訝。
雖說此時局勢對於他們來說十分有利,再有選秀一事轉移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可以說新政的推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他們之前的所有舉動都是在為此而鋪墊。現在雖然有了些許成就,可是從這件事情的細節來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四哥,你這是?”胤禟衝著胤禛行了一禮,將人迎到屋裏,這才是出聲問道。
胤禛看著滿臉詫異的婉兮他們,伸手捧著茶盞,輕呷了一口熱茶,才道:“忙了這麼久,朕一聽你們過來莊子上,也頗為心動,無奈國事繁多,無暇分
身。再者,昨日朕接到暢春園傳來的消息,說是皇阿瑪的病又複發了,現在禦醫都已經過去了,隻是結果如何還得再等……”話說到這份上,想必大家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胤禟和婉兮都沒有想到胤禛過來竟是因為這個,康熙的病的確是個問題,他若駕崩,不管是胤禔也好,胤俄和胤祥也罷,肯定要回來。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們才剛在那邊站穩腳跟,現在突然抽身,誰能保證現在剛做出的一點成績不毀於一旦。
那邊的官員什麼的先不提,就說京城那些拚命鑽營的世家勳貴,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怎麼可有放過,到時別說他們的計劃會有影響,就是這剛打下的根基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四哥,天有不測風雲,這件事,咱們怕是有心無力,結果如何,端看上天如何安排?”胤禟皺著眉頭,手指不斷地敲打著桌麵,心情顯得有些淩亂而複雜。
對於康熙,不管是胤禛還是胤禟,那都是十分有感情的,即便康熙一再地傷他們的心,他們也是希望康熙能好好活著的。可是他們能做得都已經做了,更甚至胤禛他們心裏嫉妒或者忌憚於康熙對胤礽的感情,但胤禛最終還是準了胤礽出入暢春園。
隻是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即便胤禛他們做到這一步,康熙的身體依舊敗壞得厲害。可這又有什麼辦法,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能不能扛過去,看得是康熙的意誌,也是上天的安排。
“朕也是這麼想的。”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盞,續而將目光放在胤禟身上,一臉苦笑地道:“不過相比於朕,想必皇阿瑪更願意見到二哥,或者大哥他們。”
“四哥這話可別說給弟弟聽,咱哥幾個怕是情況都差不多。”胤禟擺了擺手,一臉笑意的說了一句,臉上的表情並不似以往那般激烈,從這裏不難看出胤禟已然沒過去那般在乎康熙對自己的看法了。
他們這些兒子不管經曆了什麼?時間長了,有些東西慢慢地也就放下了,比如他們對父愛的期盼,又或者說認可。
胤禛瞧著胤禟這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也罷。朕原本是打算去暢春園的,畢竟皇阿瑪病重,陪在他身邊的不應該隻有二哥他們,咱們也得去,所以朕打了個轉,到你這裏來放鬆一下,然後再去。”胤禛說這話不是抱怨,而是見慣了康熙的偏心,沒個冷靜的人在身邊,他怕到時真遇上什麼情況,他會忍不住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從選擇解禁開始,他就想著隻要大哥、二哥他們這些人不生反心,他便護他們一世周全。可後來因著種種原因,他無法棄他們於不用,畢竟比之那些世家勳貴,最終還是自家兄弟來得安全。畢竟世家勳貴再怎樣都是外人,真讓他們逮著機會上了位,那他就成了真正的罪人;而他那些兄弟,若他手段不夠強,這帝位最終落在了他們的手裏,他隻能說是天意。
說穿了,胤禛此舉無非就是希望真發生什麼事情,這個江山最終還是屬於他們愛新覺羅家的。
婉兮將他們的談話聽在耳裏,卻未放在心上,朝堂上的事情她向來不插嘴,更不插手,所以胤禛他們的話她會聽,卻不會就此提什麼問題。眼見這天色已然到了中午,婉兮起身的瞬間衝著胤禛行了一禮,隨後便帶著聽雨她們去安排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