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忍把昨天本間送她回家時說的話告訴了新藤他們,就是元山董事長說“雨後的土地更堅實”的那件事。

“那又怎麼了?”

漆崎還是無法理解。於是,阿忍告訴他:

“本間先生說,他三點多和董事長見麵,但董事長更早之前就進了工廠,不是嗎?我想,他應該不知道外麵在下雨。”

啊!漆崎張大了嘴。

“如果在工廠內,根本聽不到外麵下小雨的聲音,這裏隻有天花板上有窗戶,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麵的天氣,也就是說,董事長不知道外麵在下雨。所以,如果本間先生是在董事長生前和他見麵,沒有理由跟我提起‘雨後的土地更堅實’這句話。”

“所以,本間在說謊……但是,他為甚麼要說謊?”

“他會不會是田邊的同夥?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而說謊?”新藤問。

“不,若真如此,就和田邊把那塊布放進本間抽屜這件事相互矛盾。”

“那倒是……”

新藤沉默不語時,阿忍“啊!”地叫了一聲。

“又怎麼了?”漆崎問。

“我知道本間先生為甚麼說謊了。”

說完,她又跑了起來。

“啊,怎麼又跑了?這個人還真愛跑來跑去,喂,新藤。如果你娶這種女人,一年到頭都要跑馬拉鬆。”

“才不是呢!沒有像她那樣的體力,恐怕無法勝任刑警的妻子。”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追了上去。

來到大門口時,兩個人才追上阿忍。正確地說,是阿忍停下來等他們。

“戶村先生的家在哪裏?”

阿忍問。她一路跑來這裏,卻不知道該怎麼走。

“戶村?戶村加工店嗎?好,我們一起去。喂,新藤!”

“有。”

“抓好老師的手,小心不要讓她又跑走了。”

“我可沒有逃走,是突然有了靈感,情不自禁地跑了起來。”

“這根本就和鴕鳥沒甚麼兩樣嘛。我不敢違抗前輩的命令,恕我失禮了──哇,沒想到你的手很大,打人應該很痛吧?”

“哼。”阿忍被新藤拉著手,一起走去戶村家。

戶村坐在店裏看報紙,一看到漆崎他們,嚇得趕快站了起來。

“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阿忍從皮包裏拿出名片夾遞給戶村。

“老師,這是?”漆崎問。

“這是本間先生放在我這裏,要我轉交給戶村先生的──戶村先生,這是你的名片夾,對嗎?”

戶村接過名片夾,立刻點頭。

“沒錯,這是我的名片夾。是在哪裏找到的?”

“戶村先生──”

阿忍直視著家庭工廠老板的眼睛說:“是不是你殺了董事長?”

老板嚇得瞪大了眼睛,然後,慌忙搖著頭。

“怎麼可能?再怎麼恨他,也不可能做那種事。”

“老師,這是怎麼一回事?”

漆崎問,但阿忍沒有回答,仍然注視著戶村。

“真的嗎?你真的沒有殺人嗎?”

“真的。”老板回答。

“但是,本間先生認為是你殺的。”

“甚麼?”

“老師!”

漆崎比剛才更大聲地叫著,阿忍才終於轉頭看他。

“據我的推測,本間先生到工廠時,董事長已經死了,戶村先生的名片夾就掉在旁邊,所以本間先生以為是戶村先生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