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小姐,你......”

天香跟在我後頭,我從書房出來,臉色就不好看,她以為是蜈蚣一計失敗,我心中有氣,便在一旁出主意:“小姐,這蜈蚣不管用,咱們下次換個更厲害的,蠍子,蠍子怎麼樣?”

哼,一隻尋常蜈蚣就將我嚇得半死,更別提那凶險許多的蠍子,天香哪裏來的膽子去捉這些蜈蚣蠍子,我側目看她,“誰替你捉的這蜈蚣?”

她張嘴,然後指著自己,“是奴婢自己捉的,小姐為什麼這麼問?”

我爹曾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天香於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我卻覺得她與我不一般,即便是聖人的言論,有些時候也是不適用的。

天香伴我多年,她什麼膽氣,我是知道的,她雖精怪,卻沒有膽子敢捏住蜈蚣往杯子裏放,定是有人在背後幫她。

我嚇唬她,“你若不說實話,我便讓你去外頭掃院子,再也不要回來了。”

天香嘟著嘴,她指著園子外頭,我看那邊一眼,知道她說的是蘇幕。蘇幕是我相府的侍衛,我爹年輕時帶兵出征南疆,鎮壓苗民叛亂,回京途中,在金陵城外遇到蘇幕,那時他還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他見到我爹的戰馬,吹了個口哨,戰馬揚蹄,險些把我爹從馬背上摔下來。我爹瞧見這個孩子,衣衫襤褸,雖瘦弱但目光堅定,問他的身份,他說他是乞兒,我爹便帶了他回相府,說這個孩子將來會有力量撐起一片天。

蘇幕能撐起何處的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的蜈蚣沒有嚇到葉清臣,倒把我嚇的半死,還連累我差點從書架上摔下來。

我歎口氣,“叫蘇幕去演武堂等我。”

演武堂原先是我爹練兵用的一處空地,自我爹從南疆回來,他便患上一種腿疼的怪病,每到梅雨時節,他就腿疼難忍。後來朝廷想屯兵西北,今上讓我爹去殷項交境駐守三年,陸相不允,陸相的原話是“殷項已交好十年有餘,崔將軍盛名在外,恐亂了百姓的心神,更添兩國煩惱。”

陸青羽這個人就是這樣綿裏藏針,他說話好聽的很,即便是要壞了你的事,偏偏也教人無處反駁。我爹從南疆回來,自三品鎮遠將軍升至從二品驃騎大將軍,如果再征項境,回來便可像費大將軍一般,官居一品。

可陸相打亂了將軍崔氏的立功封侯路,他在朝上說‘崔將軍盛名在外’,言下之意是我爹殺氣太重,群官百姓無人不知,一旦駐紮邊境,很有可能會挑起禍端,或者愈加催發項人的殺伐意念。

我爹留在了京城,他的腿疾卻更嚴重了,一入陰雨天,他便疼得汗如雨下,簡直寸步難行。陸相帶了一名女子過來,說那是他的妻子,精通醫理,那女子用剪刀直接剪了我爹的褲子,她雙手去摸我爹的膝蓋骨,說:“崔將軍在苗境風邪入侵,那邊濕氣重,兼之如今四時不正,氣候不明,所以崔將軍才會疼痛難忍。”

那女子對治療腿疾很有一手,聽說今上的小皇叔,恭王爺的腿疾就是她一手調理的,她整日裏帶著一包針,我爹說,那是前朝禦醫院院判的絕技,鬼門十三針。

陸青羽壞了我爹的前程,他又治好了我爹的腿疾,兩廂一較,我覺得還是我爹的病更重要一些。誰知沒過多久,陸青羽就舉薦我爹做了副相,這是個文官才能坐的位置,咱們這位陸相終究不一般,今上竟同意了這個近乎荒謬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