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做完,她把它們包好放進紙袋裏,就隻剩最後的清潔打掃了。
門上的風鈴嘩啦啦響,有人推門進來,長安以為是阿元忘了拿東西又折回來,沒想到一抬頭看到陌生的男人麵孔。
黑色的衛衣,黑色的鴨舌帽,臉上戴著黑色墨鏡……完全看不清麵孔,但長安對他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請問……”
“一杯咖啡。”男人抬頭看了看點單麵板,指著今日特享咖啡說,“就這個。”
他付了錢,徑直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咖啡上桌。
長安愣了半晌,有點慌亂地跑過去,解釋道:“對不起,我們今天已經打烊了。而且……而且特享咖啡我們一天隻做12杯,現在已經沒有了。”
男人笑了笑。他嘴角上挑的樣子很好看,話裏卻帶著奚落:“沒想到這麼小的店,也搞饑餓營銷?”
長安不知道什麼是饑餓營銷,今日特享□□為是冷滴萃取的所以做來很慢,一天就隻能做那麼幾杯。要在平時,這時候她願意為他再做一杯,多費點時間沒什麼。可是今天不行,她約了敬之看電影,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她把他剛才給的錢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急急地說:“真的很對不起,你、你明天再來吧?”
“我現在就想喝咖啡,為什麼要明天來?”男人下巴朝大門方向一努,“你們門上還掛著營業中,既然打開門做生意,把客人往外推,這樣不太好吧?”
一定是剛才米婭他們走的時候忘了把已打烊的牌子給翻過來了。
長安真不是生意人,不懂應付這樣的狀況,阿元米婭他們在還好些,此時此刻她一個人麵對並不好相與的客人,焦慮又無措,心裏又惦記著電影是六點半開場,不好讓敬之等。
那男人看她都快哭了,不由好笑:“我隻不過到咖啡店裏點杯咖啡,至於讓你這麼為難?”
“不是,今天真的不行……明天你來,我請你喝。”
“如果我一定要今天喝呢?”
他臉上的墨鏡遮住了眼睛,神情模糊,卻是不容拒絕的姿態。
長安像是被他說服了,回到料理間,抓了一把咖啡豆手工磨粉,準備做一杯冷萃。她想的很簡單,覺得這位客人一定是真的想喝才會這麼堅持的,就像這個店是她堅持要開的,努力了那麼久,的確不應該把客人往外推。
也就像爸爸和敬之,不能把生了病的人拒之門外一樣。
就算遲到,敬之也一定不會怪她的吧?
時鍾指向六點半,一杯冷萃咖啡做好,長安也勉強把打掃工作做完了reads;。她想把咖啡端過去,卻發現角落的桌邊一個人都沒有。
她端著咖啡推門出去,繞了一圈才看到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街角抽煙。他個子很高,揚起臉吐出煙圈時,她幾乎隻能看到他下顎的線條。
天色再暗一些,他大概就要跟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了。
長安鎖上門,抓著來不及扣好的大衣襟口跑過去,把咖啡遞到他手裏:“你的咖啡……今天真的對不起,下回再來,給你打折。”
“不是請我喝嗎?”
“嗯,請你喝冷萃,其他的給你打折。”
長安被他夾在指間沒有熄滅的煙嗆得直咳嗽,她快步要往街對麵去,卻又忍不住回頭提醒他:“不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的。”
男人笑了笑,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才饒有興味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
長安幾乎是小跑著趕到影院門口,不敢靠入口處太近,害怕被人潮裹挾著往前走的那種感覺,也怕錯過駱敬之。
她隻遲到了十分鍾,但入場的時間早就過了,拿著電影票跟她擦肩而過的情侶或者一家三口其實都不是跟她看同場的人,她卻還是伸長了脖子於人來人往中尋找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