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隻是感激地看他一眼,眼睛濕漉漉的,還是像某種小動物。

他不為所動,趿拉著拖鞋回到書房,繼續他剛才沒做完的事。

他曾經跟長安交代過,他工作的時候,不管是在醫院還是在書房,都不允許她去打擾。所以她很乖,自己換好了睡衣,就窩在被子裏等他。

中途她悄悄拉開了床頭櫃抽屜,駱敬之把什麼都收拾得很整齊,連保險套都統一放在一個白色的拉鏈小包裏,每次用的時候都不忘取出來。

長安其實也是婚後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明白,敬之跟她做的那種事就是可以生孩子的,她一直都沒懷孕,可能是因為她還沒有長大,不夠資格耐受疼痛,做小寶寶的媽媽reads;。

那麼今晚過後是不是就可以了?隻要他像往常那樣……雖然也有點疼,但過後她就會懷孕的吧?

她拿了出一個小小的鋁簿包握在手裏,她並不是很懂這個東西的用途,但知道每次做都要用到的。有時他親過她,揉得她身體都要融化了,才起身去翻找,動作急切,臉上好像還很痛苦的樣子,她就想幫他,所以今天先準備好了,等著他來。

屋裏有地暖,暖意升騰起來,人就容易犯困。她窩在被子裏很快就睡著了,駱敬之洗完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抱膝蜷在床角的模樣。

他明明已經叫她先睡不要等他,她居然還這樣坐著睡著,也不怕著涼。

他傾身去扶她,想讓她躺下來,她扭了一下,似乎不太樂意,握緊的手鬆開了,手心裏的東西就落在了他的手裏。

鋁簿已經被她捂得微熱,薄薄的一片,沒什麼分量,此時此刻擺在眼前卻成了一個莫大的諷刺。

駱敬之不自覺地笑了一聲,長安醒了,努力地睜了睜眼,還是有些惺忪:“敬之,你要睡了嗎?”

他捏著手裏的東西在她眼前揚了揚:“你拿著這個幹什麼?想做?”

長安有點羞澀,看到他逼視的目光又有點發怵:“爸爸說我已經長大了,我……我想跟你生寶寶,就算疼……我也不怕的。”

駱敬之臉上嘲諷的笑意在擴大:“所以呢,你就準備了這個,以為像平時那樣,就能生的出孩子了?”

長安的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難道不是嗎?還是她又理解錯了,夫妻間不僅是做這件事就可以有孩子的,或許還有別的……可是別的是什麼呢?

駱敬之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發覺她是真的不懂,也沒弄明白過這個小道具在他們之間起什麼作用。

她跟他的隔膜,或許比想象的還要深。

他的手指攥緊,又慢慢鬆開,這樣不遺餘力地跟一個傻子置氣,他自己可能會變成瘋子。

他把東西扔在被褥間,斂起笑意,冷冰冰地向她宣布:“我們不能有孩子,我也沒打算生。你爸媽要是再提這件事,你大可以告訴他們是我說的,如果他們有意見,非要你生,那我們可以離婚。”

長安剛醒,又被這番話震得暈頭轉向:“離婚……敬之,為什麼說這個?我隻是想生寶寶,我不要離婚。”

她在電視上看到過,也聽人說起過,離了婚的兩個人今後就不能一起生活了,甚至不會再見麵。她沒想過要跟駱敬之分開,如果他們之間不能有寶寶,還要失去他,那她還有什麼呢?

她慌了,眼淚漫上來打濕了眼睫,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跟他分開似的,不讓他走。

他正在氣頭上,她力氣再大也不及他,三下兩下就甩開了,隻見她的眼淚撲棱棱落在被子上。

他的婚姻算什麼?他的人生又算什麼?已經認命了,妥協了,甘當一個笑話,苟且地這樣生活著,現在又要生一個孩子來跟他共同承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