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馬。”
見長安的笑容淡下去,他沉聲道:“等把二樓開起來,要再招一位廚師,兩個服務生,到時候你就專心做咖啡,應付吧台的事就好,今天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了。”
長安心頭的暖說不出來,隻是一味盯著他看。
他輕咳一聲:“怎麼這麼看我?”
她笑笑:“以前敬之也總說不讓我做這些事,可是跟你說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她微微低頭:“我也說不好,但我願意聽你的。”
左時站起來,居高臨下摸了摸她的頭:“你要是同意了,我就讓物業的人來談,然後簽合同。”
長安點頭,又想起過年的事來,就問他:“你過年要回家嗎?”
“不回。”
“不用回去陪爸爸媽媽嗎?”問完她才想起來,曾經問過他家裏的情況,他說父母都不在了,“啊……對不起,我忘記了,他們都去世了對不對?”
左時點頭:“我已經忘了最後一次跟他們過年是什麼時候,一直是我帶著妹妹一起過。後來她也不在了。”
他語氣淡淡的,沒有大喜大悲的情緒,可長安卻仿佛有感同身受的痛苦,眼眶都紅了。
左時笑道:“你別這樣,我不想要人同情。”
“為什麼?”
“因為同情隻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憐。”
長安不是完全能聽懂,但大致也有些類似的感覺。小時候被父母牽出去聽到的都是“好可愛”“像洋娃娃”“又乖又聰明”之類的讚美之詞,到她生病燒壞腦子之後情形就全不一樣了,更多的是惋惜和關切,每一句話裏都帶著同情。然而這些同情沒有讓她覺得更開心,隻是讓她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跟其他人不同,害怕被這世界拋棄,也更渴望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人真正地愛她。
她沒想到左時也會這樣,他是無所不能的,竟然也會覺得自己可憐。
“那你到我家來過年好不好?爸爸媽媽一定很歡迎你。”
已經開始把駱敬之剔除在外了嗎?左時問:“那駱敬之呢?我是男人,你帶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過年,他會不高興。”
會嗎?像她見到高醫生跟他在一起時那種酸酸的低落的情緒他也會有嗎?長安不能確定,他甚至至今都不肯相信左時在巴黎救過她。
左時見她不吭聲,說:“難道他又值班,不能陪你過年?”
長安沒聽出他語氣裏的嘲諷,垂著眼睫說:“我不知道,他說了會回來的,但是……我也不知道。”
左時站直了身子,雙手插在褲兜:“過年總要跟家人在一起的,你別太擔心。我一個人習慣了,等你把樓上盤下來,我就趁著過年把裏麵的裝修和格局改一改,有事情做,也不至於孤單的。”
長安瞠大眼睛:“裝修……你一個人做?”
“我上去看過,以前的裝潢還很新,都是木質材料,跟現在一樓店裏的風格也很搭調,不用大改,收拾一下,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來年就可以直接用。”
過年也找不到工人來開工,不如自己動手。
長安是沒意見,但一想到過年這種合家團圓的日子他要一個人守在這裏,心裏怎麼都過意不去。
…
陳玉姣本來的打算是接殷奉良出院之後,一家人到附近的山裏去度假,地方空曠,空氣也好,畢竟家裏有位危重病人要去遠的地方也很困難了。然而殷奉良實際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還要更糟糕,要是把路途上堵車之類的狀況算上,他恐怕也撐不過去,最後不得不放棄了舉家出遊過年的計劃,還是留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