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紅用的是粉色,讓她蒼白的有些過分的臉色看起來正常了一些,她摸著自己尖尖的下巴,最近瘦的有些厲害,頗有些骨感美人的感覺。

回到房間,換上一套大紅色的裙子,然後坐在書桌旁邊,隨意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在本子上緩慢的寫下遺書兩個字。

寫到書字的時候,手一顫,最後一筆毀了,她低下頭看了半晌,直到手上的筆掉到地上才回過神來。

拿起紙,將紙團成一團,扔到了桌旁的垃圾堆內。

扶著桌子站起來,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緩了緩,平靜的走到床上,拉開被子,自己躺進去。雙手交疊在小腹上,慢慢閉上眼睛。

自始至終,她的表情動作都冷靜的可怕,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蕭簡從容赴死的模樣所震撼到。

對自己生命的淡漠,以及對世界的淡漠。

感覺到意識越來越薄弱,呼吸越來越沉重,就在她意識就要散去的那一刻,她聽到了破門而入的沉重撞擊聲音。

然後,她勾起嘴角放心的任自己暈了過去。

兩世的記憶讓蕭簡總覺得,“活著”這一個詞,無論哪個世界,都顯得太過沉重。

前世,出生在平凡的家庭,長相平凡,學業平凡,能力也平凡。在那個有著中庸哲學的社會,最起碼,蕭簡表麵上看起來,就是那種走進人堆,瞬間就能被淹沒的人。

為了活著而生存,為了生存而工作,為了工作而忍受一切。

一直到上一世生命結束,她也沒能弄清楚,她短暫的一生,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世,她出生在這個世界頂尖的世家大族,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長相不差,天賦過人,身份特殊。

名義上的父母彼此相見不過幾麵,更別說還有這個精力對她這個結晶有什麼教育。

她照著前世自己所期望的那樣,活得恣意,活得灑脫,活得不受約束。

有著司諾這樣肝膽相照的兄弟,有著古中舒那樣宛如白馬王子一樣的竹馬,她的生活原本就應該像任何一本權謀小說一樣,以自己的能力徹底成為下一代蕭家掌門人,和古中舒水到渠成的結婚生子。

然後在各種家族鬥爭的調劑下,豐富的過完自己的這一生。

可是她的世界終究在那一瞬間天翻地覆。

她傷痕累累的在那樣一個雨夜匍匐在蕭家的門口,蕭家燈火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有憐憫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晦澀。

她最後的一點尊嚴趨使她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身上的血漬順著大雨而下,蜿蜒染紅門口的那片水泥地。

那一天,她看著地上的血漬,終於懂得了,什麼叫做求死不能。

“病人的手剛剛動了,快去叫李醫生。”護士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壓到一個度上,顯得極為訓練有素。

蕭簡感覺到有人掀開她的眼皮,有微弱的亮光穿過眼前的黑暗。

大雨慢慢的停下,夜空在慢慢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