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動手吧,其他再等等。”黑月整理了他的黑色長袍,掌心握住的一隻小盒子露出半邊浮雕,“現在時機還沒到。”
緋夜斂了神色,不知道想了什麼,緩緩吐出一口氣:“那我們進去吧。”
速度在這時反而放了下來,兩人行進了一大半的速度,就停了下來,放緩了速度。
腳步踏在厚厚的枯枝落葉上,細碎的劈裏啪啦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鳥、蟲、魚、獸,甚至連風都在這一刻徹底靜止了,整個空間像是被放置在了真空之中。
也沒有任何所謂的阻攔。
兩人相對一眼,眼中的擔心更加凝重了。
所以當兩人達到目的地,看到的是幾乎被夷為平地的駐紮營地,而半空中懸浮著他們的目標的時候。
他們反而停下了腳步。
“話說,就這擺在咱們麵前,連個守衛靈寵影子都看不到。說沒陷阱,你信麼?”先不說血契之下靈霄和伴侶生死相隨,就是那位靈霄大人平時將蕭簡恨不得當眼珠子樣子,也不可能不安排人留著。
這裏雖然被靈力衝擊過,卻是沒有打鬥的痕跡的,他們顯然是第一批趕到這裏的。
所以,現在正主還如引頸受戮的樣子,防禦卻一副大開的模樣擺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甕中捉鱉?
還是故弄玄虛?
兩人都遲疑了。
果然,事情越到最後越麻煩。
兩人沉默了半刻鍾,緋夜第一個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認命也有些躍躍欲試:“我先下去探探。”
“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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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黑月話說完,他唇角一掀,眼中的晦澀一閃而過,幾乎連捕捉的難以捕捉到:“都是地獄爬上來的人,大不了再回去而已。”
其實,不僅求死不能死,就是想回地獄,恐怕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黑月僵直著身體,歎口氣點頭:“小心。”
緋夜看似灑脫的擺了擺手,帶著傷口的臉揚起一個帥氣的笑容,然後腳尖一點,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瞬間後,五十米開外,緋夜穩穩落地,抬起腿閑庭信步起來,若是忽略他手中那柄憑空凝成的靈劍,輕鬆的宛如走在自己後花園中。
方圓幾公裏的地方,隻能聽到他鞋子踩裂枯枝碎葉的聲音,他一步步踩得很穩,無論別人哪個方向偷襲,他似乎都能一轉身,就防禦個密不透風。
“卡啦,卡啦,卡啦……”
就在他走到目標地下,神經一放鬆,正打算回頭招呼黑月的時候。
“轟!”
有什麼從地底破土而出,月形的刀刃從他的左邊飛速劃過,緋夜下意識一閃,有血液噴湧而出。
一截手臂被落在了地上,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著一切,有一雙手抓住他的腿往地下狠狠拽進去。
然後視野中一片漆黑。
從開始到結尾,前後不過一秒多種,黑月剛衝過去不到一百米,就眼睜睜的看著緋夜被拖拽進了泥地之中,然後地麵一片平靜。
幾秒鍾後,空氣傳來濃鬱的血腥味,在離事發地幾十米的地方,大片大片的泥土湧出鮮血,將黃色的泥土,泛出一種死寂的紫黑色。
緋夜的生命氣息,慢慢的消散,慢慢的再也感覺不到。
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
黑月慢慢閉上眼睛,停在了原地。周圍依舊寂靜的可怕,蕭簡安靜懸浮在半空中,她的身邊那個蛋形孩子,五彩靈光還在孜孜不倦的在他四周纏繞。
就好像,剛剛隻是他的一個錯覺。
就好像,從頭到尾就隻有他一個人走到了這裏。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捏碎了掌心的盒子,濃濃的黑霧從他的腳底升起,纏繞著一道道的將他周身包裹起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唐耀若是出現,其實並不像帝都那樣,以靈魂狀態想出現就出現。
所謂的召喚,輕飄飄的兩個字,在遠離帝都的孕育穀,其實所付出的代價,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更加嚴苛。
獻祭。
不僅僅是獻祭靈魂那麼簡單,過靈魂的軀殼,最後還要被唐耀驅使。
他和緋夜,隻不過一個前一個後而已。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也好,他們這些不該活著的人,終究該回到該回去的地方。
與其靈魂按照別人的意願存在,不如從此離去。
不如,就此消散。
當濃霧漸漸散去,站著的黑月還是黑月那個人,又似乎完全不一樣。
玉雕似的手緩緩抬起,一襲黑袍的“黑月”將頭上的帽子拉下,露出一張雌雄莫變的臉,他勾著眼睛笑,一點淚痣在這肅殺的氣氛之中平添了幾分柔媚。
“我還以為,你們能多撐一點時間呢。”
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