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專門翻到某一頁:“新德裏的一個教授也做了一起自體移植和巨大左心房減容手術。”
謝主任認真研究裴知味複印的資料和做的筆記,問:“你參與了手術?”
“是的,我做第一助手。”
謝主任抬起頭,目光在裴知味和伏苓間徘徊,欲言又止,半晌後說:“你們也好久不見了,小裴你送伏苓回去吧,我這裏想先休息一會。”
裴知味陪伏苓出來,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等伏苓回話他又說:“我有點餓。”
伏苓笑起來,他們就近在街上找了間飲品店,裏麵恰好還有兩個空座。裴知味讓伏苓坐裏麵,他坐外麵風口,店裏冬天除了熱飲也兼營甜品,伏苓點了一份紅豆核桃露,裴知味要的是紫薯銀耳湯。伏苓便問:“你不是不喜歡喝這個麼?”
她想起去香港時,裴知味被她拽著吃了幾天各式甜湯,到最後吃得快惡心了,回來十幾天不沾有甜味的東西。
裴知味笑了笑,沒有說話。
吃了兩口,裴知味忽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也有給你的禮物。”
是一枚藍綠色戒指,似鐵非鐵似銅非銅,工藝有點像中國的景泰藍,又不完全一樣,甚至也不新。看起來像戴過很久,細細摩挲起來,有種古舊淺淡的光澤。
伏苓試了試,隻有拇指勉強能套上,隻能做扳指用。裴知味解釋說:“一個病人送的,說她們家傳了幾代,好像叫……我也不知道名字,聽發音像miu miu,給女兒陪嫁用的,可是她們家現在隻有兒子,用不了,非要給我。”
那是位印度老太太,問他從哪裏來,有沒有結婚,讓他送給以後的妻子,又說了一堆繞口令似的英文,大意是說可以趨吉避凶,中國人常說的辟邪之用。他當然也不信這些東西,隻是當時想起了伏苓,既然它上麵寄托了良好的祝願,送給她總不是壞事。
伏苓不好再推拒,隻好戴在左手大拇指上——這已不是他送她的第一枚戒指,然而送來送去這麼多回,他們到底也沒結成婚。
想到這裏她心裏有些異樣的情緒,隻好轉開話題:“你在印度都做些什麼?”
“做手術,一家民間醫療站。”他思忖半晌,“私人開辦的,由民間公益組織捐助醫療器材,專門針對某幾種心髒科疾病,尤其是小兒先心病進行救治。因為這一類手術相對簡便易行,而醫生如果重複進行某一類手術,經驗累積很快,成功率也高,就好比……好比流水線上的熟練工,專業高效。通常心髒外科的手術,對環境、設備要求都很高,正規的醫院要給醫生開工資、要有行政開支、醫藥檢驗,這些都要花錢,平均算下來,一台心髒手術至少十萬。醫療站設施很簡陋,專門針對這幾種治療簡單的先心病手術,設備都是捐贈的,醫生是各大醫院來做義工的,所以算下來會便宜很多。一台手術三四萬塊,家庭條件不好的也勉強可以接受。”
他講到在印度的經曆,不自覺便來了興致,口若懸河的——因為那確實是一段難得的經曆,也是一個契機,讓他見識到一個新的天地。毋庸置疑,那裏的條件很差,手術也不複雜,但每一台手術背後,都有一個幾近絕望的家庭,可以在那裏重新找到希望。
但希望的同時也有絕望,因為設施和醫生有限,他們隻能接受基金會限定的那幾種病人,盡可能將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