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煽情鎮魂曲(1)(1 / 3)

米幾何:“請允許我抒情一下。我高中的時候,喜歡傍晚跑步,曹沃就在邊上看著我跑,他總是不穿自己的外套,而是披著我的。我還不高興,怕他弄髒了我的衣服。後來到了大學裏,秋冬的傍晚我一個人跑步,跑完披上衣服打算回宿舍,感到一陣冰涼,我才明白,他那個時候是在為我暖外套。一直到分手,我都沒跟他說過這個新發現,他也從未提起,因為,不值一提。我們總以‘誰年輕時沒愛過個把人渣’聊以自慰,但真正悲慘的是,也許那時的‘人渣’也深愛著你。That’s all.”

1.

多事之夜。

根據米副校長的回憶,這天晚上快八點半時,為了不中斷地收看探索頻道的金字塔紀錄片,他先去了趟洗手間,回到客廳時沒想到背後有人偷襲,他被砸暈了。

等他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手腳被黃色的封箱膠帶捆得像個木乃伊,就連嘴巴也被膠帶封住了。

與此同時,電視機裏開始出現真正的埃及木乃伊的畫麵。

不用說,肯定是米小何幹的。

米副校長動彈不得,也無法出聲,隻能用頗惡心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自救:他花了足足一個小時,不斷地將口腔裏的唾沫擠壓到嘴巴外麵,慢慢地消掉膠帶的黏性,直到膠帶邊緣露出一個小口,嘴巴能出氣了,才大聲呼救,把樓上的鄰居引了下來。

就在這一個小時裏,逃脫魔窟的米小何已經找好了幫手,想到了救出曹小沃的辦法,他們打算一起離家出走,或者說,私奔。

待曹沃和米幾何接到米副校長的電話得知大事不妙時,立刻擺脫了高中母校的保安,火急火燎地往曹家趕去。

但為時已晚。

不是沒能阻止兩個小鬼的離家出走,而是沒來得及見到他們有生之年的最後一麵。

外號山雞的李銳銳是曹米二人離家出走的幫凶,也是悲慘事故的目擊者。

“拯救小屁孩曹小沃”的計劃很簡單,充分利用了曹家地理環境的特殊性:米小何單刀赴會,用計將曹老爹關在門外,然後帶著曹小沃從二樓窗戶躍到那棵老槐樹上,由李銳銳負責接應。曹小沃是老手,幹這個毫無壓力;米小何有點緊張,花了點時間才克服心理障礙,借曹小沃的雙臂之力攀上了樹枝。她運氣不錯,整個過程都沒有出岔子。

安全著陸之後,他們開始了大逃亡。

米小何的閨密丁裏美,此時正坐在小區對麵的出租車裏。她刻意打扮得很成熟,不像初中生,這樣司機才不會起疑。這一帶的出租車不是很多,隻有事先打好車等候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但曹老爹也不是白癡,撞了幾下門沒有成功之後,也料到了兒子他們的下一步舉動,便穿著拖鞋下了樓。米小何因為攀上大樹的時間略微長了點,整個行動比預想的拖延了近一分鍾,結果正好被曹老爹看到他們潛逃的身影。

追逐戲正式上演。

與此同時,曹沃和米幾何正坐在另一輛出租車裏,被堵在高架橋上無法動彈,因為前麵的路段出了交通事故。曹沃往曹家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心知大事不妙。

但曹小沃覺得很美妙。

他本來跑在最前麵,但後來一想不對啊,於是就減速去看身後的兩人。亞軍李銳銳還以為曹沃是在等他,欣喜了沒三秒鍾,曹小沃卻任由好友從身邊跑過,然後跩住倒數第一名的米小何的手,一起跟在李銳銳後麵狂奔。

再後麵是惱羞成怒,把拖鞋都給跑沒了的曹老爹。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李銳銳當時就這麼想。眼看到了小區門口,馬路對麵,丁裏美在出租車裏向他們招手。李銳銳先跑了過去,可在橫穿馬路的短短幾秒鍾裏,他隱約感覺到左邊有點不對勁,一眼掃過去,隻見一輛小貨車正疾速駛來。

李銳銳剛要轉身叫兩人小心,就聽到砰的一聲。

是刺耳的急刹聲。

然後是丁裏美的尖叫聲。

再接下去,是死一般的寂靜。

2.

一路狂奔的過程中,曹沃和米幾何的腦海裏不斷閃現出曹小沃和米小何曾經的各種音容笑貌,想壓也壓不住。就像不斷上升到夜空中的煙火,上一簇火花還沒完全散落,下一簇火花又爆出來,就這樣爆炸,散落,又升起,爆炸,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