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他辛辛苦苦攢的三十萬存款啊!本想攢夠五十萬拿去買個小商鋪做首付呢,現在好了,他連個繼承人都木有,白白便宜了不知道哪裏的“有關部門”。
然而,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坑爹,哦不,是被他爹坑的變成了永久性不能贖罪不能減刑的“罪奴”——犯官之後,當初大概是全家被砍頭的時候他本人沒有達到法定砍頭年齡,跟著家裏人一起被流放到了這裏,成為看守皇陵的罪奴,十幾年過去了,曾經一起流放過來的親人死的死跑的跑,最終就剩下他一個了。
夏小橋私下猜測,這人不是不跑,大概是全家被老皇帝砍頭的時候嚇傻了,根本就是個傻子,不然也不會到這裏十幾年了,連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他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這人渾身濕噠噠地躺在土坯搭的床上,看樣子是高燒不退,又沒人幫忙請醫生,活活把自己給燒死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讓他給占了。
說實話,夏小橋寧願自己繼續當個鬼呢,這具身體不但軟件(罪奴身份)很差,硬件(身高長相)更是相當差!不足一米五的小身板,一頭亂糟糟還有跳蚤的頭發,臉色蠟黃蠟黃的,活脫脫一個難民形象,唯一好看的,根據夏小橋從水麵倒影裏看到的,大概就是這人的五官基礎還算不錯,清澈的大眼睛,挺翹的鼻梁,菱形小嘴,男生女相,一看就是朵歹命的小嬌花……
頂著小頭目的橫眉怒目,夏小橋借口重病不起,繼續在床上躺了兩天,總算消化了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夏小橋”的事實,這才慢吞吞地爬起來,開始了他坑爹的新人生。
新的人生,從挑大糞開始——
“快點!這片地澆不完,今天都別想吃飯!”負責看管這批罪奴打理菜園子的小頭目手持竹條在身後怒喝,不時抽打著落在後麵的人。
被發落到菜園子裏挑大糞的,基本上都是新來的罪奴,又或者是沒錢賄賂上一級頭目、不討喜、又沒有什麼專業特長的罪奴們,性別各異、相貌各異,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是衣衫襤褸、麵黃肌瘦。長久的勞作,加上營養不良,這些人通常是皇陵罪奴中死亡率最高的,不過沒關係,據說本朝的皇帝十分暴虐,這樣的罪奴非常多,過一段時間就有新的流放過來,用不完的,上麵的頭目們會偷偷把長得好看的截留下來賣給鄰國的人販子,留下不好看或者有殘疾的繼續當苦力。原身雖然長得還不錯,但大概是因為腦子不好,看起來跟個傻子一樣,根本賣不掉,所以才幸運地沒有被賣到鄰國,而是留在這裏繼續當苦力。
結束了一天的辛苦勞作,換來兩個能噎死人的黑麵饅頭,勉強就著冰涼的泉水吞下兩個饅頭,夏小橋想著,就他這小身板,再這樣下去早晚被折騰死,不能坐以待斃!
經過兩天的仔細觀察,夏小橋發現,他們這個菜園子裏的小頭目嗜酒如命,隻要肯花錢買酒賄賂他的,基本上都能得到比較輕鬆的工作,比如摘菜送菜什麼的。可是,他現在這個身體身無分文,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典當的,花錢買酒是別想了。夏小橋想了想,“酒”沒辦法搞到,“下酒菜”還是可以試試的。
要知道,穿越前,夏小橋就繼承了自家老娘的私房菜館,雖然沒什麼學曆,可靠著自己經營這個小小的藏在小區裏麵的私房菜館,還有一些熟客的照顧,小日子還是過得很滋潤的,比打工強多了,就是老板廚子夥計都是他一個人,一天最多隻能招待兩桌客人,不過他也沒什麼大誌向,一天能賺個幾百塊夠他生活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