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嘟嘟的手指戳了戳父親的臉。

“沒事,父親剛才在想事情,那就這麼說吧,說起寫大字,到時候你們爹爹估計會讓你們寫來看看,你們也別認真,隨便劃拉幾下就行。反正,凡人的小孩子在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連毛筆都拿不穩呢。”

“而且,爹爹要是知道父親讓我們寫大字,一定會罵你的。”小包子慢吞吞地說道,軟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幸災樂禍。

薑元禎:“……”這要不是他親生的,他早丟出去喂狼去了!

果不其然,回來後,聽說薑元禎竟然逼三個小豆丁學毛筆字,夏小橋當天就將某人從床上踢下去了。

“你是不是他們親爹啊?孩子還那麼小!骨頭還沒長好呢,你就逼著他們寫大字?萬一手指頭長歪了,薑元禎我跟你沒完!”

“這不能怪我啊,”薑元禎立刻辯解道,“他們想去荷花池裏抓魚,我每天要看那麼多公文,實在是沒時間,別人帶著玩又不放心,沒辦法,隻能將他們三個拘在書房裏寫大字。不過小橋你放心,我就讓他們拿著毛筆隨便亂畫,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他們根本都不知道怎麼寫字呢,就是玩兒!”

“這還差不多!上來吧,對了,剛才忙著看孩子,我還沒問你呢,最近家裏沒什麼大事吧?”夏小橋問的這個“家裏”,不僅是他們這個小家庭,還有整個西南行政區劃裏麵的所有大小事情,他不在,這些事情照例都是薑元禎代管的。

這就是和男子結為夫郎的好處了,家裏兩個男人都是能出麵做主的,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什麼顧忌。

“夏收都結束了,能有什麼大事兒?再說了,每天的邸報你不是都要看的嗎?”

“也是,那就這樣吧,早點休息,最近你一個人帶孩子也辛苦了,明天我親自下廚,做點好吃的給你們補補。”

“你出去一趟也辛苦了,明天還是讓廚房做吧,你想吃什麼告訴我。”薑元禎心虛地抱住自家夫郎,心想可千萬別穿幫了,不然他怕是要睡一個月的書房了。

還好,家裏的三個小家夥都是賊精賊精的,自從夏小橋回家之後,三小隻繼續恢複了往常打打鬧鬧的生活,簡直和凡人的小崽子一模一樣,夏小橋又有公務要忙活,這才被他們糊弄了過去。

夏收過後,西南的雨季正式來臨,赤水河水位暴漲,然而,幸運的是,今年由於提前修築了堤壩,整個赤水河兩岸,再沒有和往年一樣被水淹沒,河岸邊,難民們墾荒種植的荸薺、茭白、野芹菜等等都長得非常好,尤其是茭白,大片大片仿佛蘆葦叢一般的綠色,看起來非常的養眼,這些茭白有赤水河裏挖出來的肥沃塘泥做底肥,長得非常茂盛,等到洪水過去就可以采收了。

這麼多的茭白,光是拿來當蔬菜賣是賣不完的,好在夏小橋早就給它們想好了銷路,命官辦作坊大量收購新鮮茭白,做成幹菜或者切碎了拿來混著肉丁做肉醬都很好,有了這麼一筆收入,那些身無分文投奔來的難民,總算可以賺到一筆錢財傍身了。

這也是夏小橋給那些中原來的難民的一項福利:赤水河兩岸的灘塗和荒地,直接按照每人三畝地的標準劃給他們,三年之內不收稅,這樣,靠著這些不用繳納賦稅的土地,那些難民種地也能養活自己了,夏小橋也不必每年都出糧食白養著他們了。

其實,隻要有手有腳的老百姓,誰願意每天跟個乞丐似得靠賑災糧過活呢?難民曾經也是體麵的莊戶人家,有土地,可以靠自己的雙手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沒有人會願意繼續做乞丐,況且,夏小橋的這種做法,也照顧到了他們的麵子,三年免稅也是災荒年月常見的賑災法子,並不是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