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膨脹的楊蓁遂又勾結土匪反顧,還企圖分化金漢鼎等實力派人物。
顧乃忍無可忍,遂在1921年11月中旬,將楊蓁扣押,然而楊蓁所部第三旅,卻也因此與顧離心離德,最後接受了唐繼堯的拉攏。
楊蓁是滇軍中一個很具有代表性的人物。這群人沒有長遠的理想抱負,隻能通過縱橫捭闔,在朝三暮四中不斷出賣自己的政治立場,來實現爭權奪位,擴充軍隊等野心。
昨天導致唐繼堯下台的,正是這幫人。而明天將導致顧品珍失敗的呢,也仍然是這幫人——在那個迷惘而無所適從的軍閥時代,培養得最多的,正是這樣一批除了個人權利,更無別樣理想和追求的驕兵悍將。
這和晚唐藩鎮割據中,那幫動輒攆走主帥,扶立新主的節鎮牙兵是何其相似啊!然而這可不是偶然的特例,事實上,這是每一次國家傳統政治秩序被破壞之後,都將會出現的必然結果。
兩千五百年前,孔子就曾意味深長地說過:“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
他所指出的,正是傳統秩序崩潰所導致的連鎖效應——正所謂“晉國規模如魏王,陳留蹤跡似山陽”,在這樣一場崩潰中,個別好運氣的梟雄也許會暫時獲利,但最終,他們也將成為受害者。
沒有人能夠從這樣一場崩潰中得到好處。
我們向往著新時代,起初我們滿懷憧憬。
但我們卻不幸忽視了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樣一場急迫的改變,必將讓我們付出異常沉重的代價——傳統秩序的崩潰,新與舊的衝突,以及如此種種……這個國家的攤子鋪得越大,彎子轉得越急,這種轉型期的痛苦也就愈發的讓我們難以忍受。
最後,在血淚中苦受煎熬的我們,終於不得不屈服,終於把最美好的理想拋在一邊,轉而向命運妥協了:我們隨手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而不再苛求它是不是完美。
這就是那個時代的縮影,也是每一個崩潰時代的普遍規律——所以,當我們對現實不滿的時候,請不要輕易為一場大崩潰唱讚歌,因為那樣的陣痛將是難以忍受的。
最新卷第62節
日期:2008-9-523:03:51
顧品珍得到唐繼堯準備反攻複辟的消息後,也不敢掉以輕心。他為收買人心計,將省政交給滇軍宿將羅佩金,任命其為省長,另將軍政交給金漢鼎,任命其為滇軍總司令。
1922年初,就在唐繼堯在廣西宜山厲兵秣馬準備西征雲南時,顧品珍也以準備北伐為名,在雲南宜良集結部隊——目的麼,當然不是口頭上說的北伐,而是對付把兄弟唐繼堯了!
顧品珍準備集結的共計有趙燧生第一旅、楊池生第二旅、楊希閔第三旅(就是原楊蓁的部隊,楊希閔以獨立團團長身份升任旅長)、蔣光亮部朱世貴支隊、範石生的第十六團、楊聯第警衛營和炮兵營、機關槍營、工兵營、騎兵連等各部,共計兩萬餘人。
應該說,顧部在兵力、裝備、作戰經驗、後方補給等方麵,均是強於唐繼堯的。
但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這回顧品珍也就是被那幫朝三暮四的家夥壞了事。
在他等待部隊集結的時候,就出了事兒。他打算集結的部隊中,三心二意的家夥太多,動作也慢騰騰的,結果大軍集結還沒有完成,唐繼堯的部隊就已經打進雲南,形成了先聲奪人的氣勢。
於是人心大變。
第三旅部隊出發到路南彌勒間,參謀長周永祚鼓動將士把旅長楊希閔和團長韋杵綁了起來,將部隊帶去投奔唐繼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