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於臘月二十六日親自金鑾殿裏召見,一帝一民兩個在殿上談得投契,官家特特也賞了劉長荊一個恩典,許他日後得用。又讚劉長荊生得溫潤如玉,玩笑道若非已有妻子,自家就是用強也要這個駙馬。

劉長荊是以才見了官家真容。

現下這一看,劉長荊心頭狂跳,這靖哥兒相貌,那長眉,竟是跟著官家一般無二。

又聽過金小貓道這靖哥兒食用皆有慣例,若無旁人試食,便是再好不過的吃食,也堅決不吃一口。

劉長荊隻覺腦袋一聲轟鳴:“早聽聞陛下民間有子,莫非就是這位?”

靖哥兒卻不在乎旁人如何想,隻在馬氏懷裏睜著葡萄大眼滴溜溜四下看,嘴裏嘎嘎哈哈地笑個不停,銀鈴兒一般。忽然把兩手一伸,掙著往外,一躍一躍地叫道:“爹爹,抱!”

眾人順著往外頭一看,雁八愗推著輪椅,椅子上端坐一名瘦弱蒼白的少年,滿臉溫和笑意,也伸出雙手,道:“靖哥兒,來。”

薑文忠這是自金小貓病後初次見他,自家也有些尷尬,心裏把自家那一拍再也放不下了。是以一見金小貓,就衝他笑道:“依著趙大哥,金大哥的稱呼,本侯也叫七官人一聲小貓兒,到底親切可好?”

金小貓回以微笑:“薑小侯爺言重了。能與侯爺親切些,小貓求之不得。”

待金小貓把輪椅停在薑文忠身旁,薑文忠把聲音壓低,對金小貓附耳道:“先頭本侯那一拍……著實對不住了!”

金小貓杏眸流轉,莞爾一笑:“侯爺,實在不用這麼想,也是小貓那毒也該發作了!何況侯爺也把僻靈丹贈與小貓,小貓隻有感激的!”

薑文忠唇角高揚,心道這金小貓果然是個體貼人心的,不知為何又和虞五寶弄得不快,他自己最喜歡逗弄虞五寶,知道這位五爺是個愛耍寶的孤拐人兒,這等別扭虞五寶自家想不開就會一直結成結。如今,薑文忠看著虞五寶金小貓兩個要好就如他與陳西柳一般,有心替他們解一解,

因問金小貓:“小貓兒,怎不見虞五寶?”

金小貓一怔,略黯然了片刻,立時又把笑容掛上:“說是病了。”

薑文忠道:“可去看了?這虞五寶卻是個實心實意的,先頭你病了,本侯看著他守你呢!”

金小貓心頭一酸,良久才道:“正是,很該去看看。”

薑文忠又道:“摯友難得。本侯也隻有陳大哥一人可稱作生死兄弟。如今陰陽兩隔,再見不能了。”

說罷,很看了金小貓一眼。

金小貓低頭不語,心底卻是翻騰的厲害。自家這步,卻是拿住了虞五寶的性子,知他愛麵子,才逼他遠離是非,隻是日後也不知這一步走得值是不值。

說話間,熱菜便上了。頭菜正是一條糖醋魚。金小貓最愛吃魚,尤其這又酸又甜的最對他口味。

次第又上了青芹百合,菇肉釀豆腐,扒羊肉,爆炒三丁,香蒜炒雞子,四喜丸子,涼菜上的是水煮花生,素雞,涼拌白菜絲兒,再,就是金小貓親做的酸辣粉皮兒。

酒,上的就是先頭釀的櫻桃酒。

一桌菜真是紅黃綠白黑,五色俱全。那櫻桃酒也是紅亮清透,清香怡人。

眾人舉杯共飲。

金大郎道:“大哥今日十分高興,我家小貓再有一年便可加冠了,你我當再努力些!”

金小貓恭聲回道:“謹遵兄言。”

眾人紛紛道賀。金小貓也吃了兩杯淡酒,臉上都是淺淺的胭脂色,倒襯出氣血好了些。

觥籌交錯間,亦是心安神逸時。

宴罷送客後,已是月上柳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