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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大俗大雅趙卿家

若說當世之人,因朝廷教化之功,即使目不識丁,耳熏目染倒也能稍稍體悟字中三味。便是連店家小二,更以會吟頌幾許名章為榮。人人以此為重,譬如聽風賞月觀花,入目入心,可算是極盡雅事。

金小貓雖是商人出身,到底也跟著散先生學過,尤其是琴藝,也很能拿出幾分。

太子往日便聽過金小貓月下撫琴,隻覺耳若聆泉,再不能比這更舒心更撫慰的了。是以金小貓一提雅人,太子忽然就想起這端了:“金哥哥琴藝好些,還是那雅人琴藝好些?”

金小貓想了想,含笑開口:“自然是人家的好。我不過得了皮毛,隨意養養性子罷了。”

待用過朝食,太子金小貓便帶了展昭憨漢子,一行人七轉八轉,轉出那屋後桃林子,又往山頂上多爬了幾步。到了半山腰,忽地看見一座莊門。

門頭並不大,不過幾道籬笆紮的密密地做了外牆,圈著內裏的宅院。

進了莊門,才看見宅院裏頭也不過稀稀拉拉座著幾座大通梁的房子,房子前頭劃出幾丈見方的空地,上頭鋪著細沙子,邊上擱著兵器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立著幾杆銀光鋥亮的長槍,還有幾把刀,亦是寒光閃閃。

空地中間一人短打扮,手裏握著一樣兩鋒兩刃的兵器,舞得四下生風,若不是那人見了金小貓一行停下,便是再細看也隻看不出人影來。

隻見那人迎上前來,與太子行了個國禮:“太子怎這會兒來的?”

太子唇角一翹:“金家哥哥道是尋個雅人。”

金小貓亦笑:“莊主,我與太子是來聽琴的。”

趙破虜把人讓到客堂,幾人分了賓主坐了。先頭趙破虜還要把太子坐了主位,太子笑拒道:“父皇叫我來學些本事,哪能再這樣自大,趙將軍請吧!”自家先行坐了客位。

趙破虜十分感動,這才把君臣之別拋了,拿出東道的風度,叫給客人看茶。

上來侍候的都是一色的男子,個個都是身形健美,人物精幹的。太子奇道:“旁家使喚的都是女娘,怎地將軍這裏不一般?”

趙破虜笑道:“趙某向來性子疏鬆,女娘嬌柔,不必男子好隨意。”又指了指麵前這位細瘦條兒的小廝,“這也是先頭舊人之後,家鄉皆已無人,,自家也沒得甚生計能做,便接了來一並照顧,並不當下人使喚,都看做子侄罷了!”

太子頜首:“趙將軍念舊之人!”趙破虜有心提點太子:“昔年韓侯尚念一飯之恩,何況此乃同袍之子。”

太子想了半刻,忽然笑了:“父皇此來是教我向將軍學個憐字。”

金小貓一旁亦笑道:“憐字易,知字難。太子不妨跟著莊主去瞧瞧,前次去見了那幾個小兄弟,小貓著實吃驚不少。”

太子聽罷,亦是覺得好奇,便拿一雙眼睛殷殷看向趙破虜:“趙將軍……”

趙破虜欣然答應。心道自家的這位東主年紀雖小,心眼卻是不小,隨口一說,倒把官家的打算說個正著。

官家有意培養太子,生怕他因先前落魄怨憤旁人,又兼葛青毀容不能入宮陪伴,太子心下覺得孤獨無依,隻把一骨子委屈做了雷霆之怒。是以特地吩咐趙破虜再琢磨琢磨太子的心性。

過分隨意,不憫民生,挾私怨行治國之事,並非為君之道。

官家此為,旨在言傳身教。紙上談兵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趙破虜隻引著太子金小貓兩個去到大通梁。房間裏頭都是通鋪,人都起了,被子疊在鋪腳,一眼看去,十分齊整幹淨。又轉到後一間,卻是食堂,稀稀拉拉幾個缺胳膊少手的老人正在用朝食,見趙破虜進來,還帶著一個衣飾富貴的少年,都立時起身見禮:“貴人安!金官人安!莊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