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酒,隻覺腳下略有些軟軟,人卻分外明晰。默然看著金小貓與薑文忠金大郎閑話,又逗著敬哥兒玩耍,倒是比先頭病時精神許多,虞五寶忽然失笑:自家心悅金小貓,應要看他過得順遂無憂才是。若天意叫自家與金小貓果然無緣,日後躲得遠遠便是,哪裏用得這般苦惱。便是有了苦惱,那也是以後的事,如今隻在一處呆著,自家多顧些他,對他多多好些,才能叫他把自家放在心上,永永遠遠不能忘……

想至此處,虞五寶微微翹起唇角,伸手夾了一筷子蒸魚擱在口中:“好吃。”

宴飲已畢,眾人告辭。金大郎金小貓起身親送薑文忠叔侄兩個出來金宅。金大郎見虞五寶拖拖拉拉跟在金小貓身後,不由笑道:“你們小哥兒兩個有體己話說,大哥就不打擾了。”說罷,轉身回房。

金小貓虞五寶兩個躬身相送:“大哥慢走。”

兩人並肩往開合居走。虞五寶忽然望天長歎一聲:“小貓兒,今晚月亮好圓,怕是十五了吧?”

金小貓亦抬頭望月。天穹高深,一輪滿月初掛,周邊些許幾顆星子,若隱若現。

“正是。”

虞五寶伸手把金小貓腰身一攬,縱身上了房頂:“去歲中秋,咱們兩個在臨安賞月,去的是西湖,今年咱們還賞月,卻是在房頂!”

金小貓好容易在屋頂站穩,嗔道:“也不提早說,倒唬了我一跳。虞五寶,你發什麼瘋!”

虞五寶雙眼精亮的望著金小貓,得意洋洋笑道:“小貓兒,你知道吧,我把櫻桃酒埋在咱們賞月的那樹下了!日後咱們再去臨安,挖出來再對月小酌!”

“敢不從命!”金小貓實被虞五寶這般快活感染,自家也心情甚好,“到了臨安,咱們再去船家吃魚,最是地道美味!”

兩個肩挨著肩躺在屋頂上,仰臉看著明月,陣陣清風微拂,心情竟如去歲臨安一般無二的悠哉悠哉。

將將得趣,忽然院中一陣人慌馬亂,虞五寶金小貓兩個剛要下得房去,眼前一前一後掠過兩條黑影,那身形極快,轉瞬便躍得遠了。虞五寶把腰一緊,彎腰把長袍下擺往腰裏一塞,就要去追,卻被金小貓一把扯住:“不必去追。”

不多時就聽到下頭金山喊道:“大爺,賊子往七爺那廂去了……”過一時又有人喊:“莫追了,莫追了,追不上了,賊子已出了宅門了!”

虞五寶望著燈火通明之處笑道:“這多人也捉不住個蟊賊!哼哼!大膽的賊子,敢偷到我家小貓兒家裏,待五爺捉回來好好捶打捶打。”不待小貓開口,連連縱身幾下直往那黑影去處追去,可惜已晚。那兩個黑影早在巷口分了東西方向,各自不見了!

及至虞五寶回來,見金小貓笑眯眯坐在屋頂上等著,不由揉揉鼻頭:“追不上了。那賊子果然好快。”

金小貓拉過虞五寶兩個一道坐好,長籲一口氣:“才要說呢,你就去了!大哥早上交代過了,今日可是要縱燕歸林呢!銀燕子邊左,鐵燕子鍾悠,被大哥特意放了。”

“虞五寶我與你說啊,我大哥的仇,快要得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三回:新科駙馬不簡單

說來這為人父母之心,無論貴賤貧富,天下皆是一般無二。不說旁的,便是虞五寶曾診治過的一雙京東的寡婦孤女兒,那寡婦為了自家嬌嬌康複,竟跑去做三年人家的妾,把每月裏的銀兩都流給藥材鋪子,平日手頭上連半個銅板都找不著。

又,西輔有個小官人好學上進,他家老父費了多少功夫才給他請動當地最好的西席,便是連臉麵爺都舍進去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