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哥哥……”

虞五寶看了一眼金小貓,心道,小貓兒好乖,也會同旁人提到自家呢!一時臉上笑意若春花初綻一般,晃得叫人心頭怦怦直跳。

虞五寶笑眯眯道:“這位小兄弟,我便是你家金哥哥的好友虞五寶。 你又是哪個兒? ”

“我是陶臻啊!”那少年皺眉上下看了虞五寶許久,才幽幽一歎道:“唉,虞哥哥這麼好看,可能顧住我金哥哥麼?爺爺道,崔侯爺可是帶了從人來的……”

虞五寶不意自家被個少年小看,不免臉上有些掛不住,握了握拳道:“放心,小貓兒我定會顧好!”

金小貓也笑,伸手握握虞五寶的手,對陶臻道:“臻哥兒不需擔心,五寶我們既來了,就不怕崔侯使詐。何況此時,他並不好在陶公家裏動手。”

“哦……”陶臻小臉上難掩擔心,然卻是十分堅定地望向虞五寶,“虞家哥哥,我可是把金哥哥交與你了!”

虞五寶當仁不讓,立刻眉峰一挑,冷笑道:“水來土掩,我家小貓兒我自然要護個周全!”回頭又看金小貓,反手再握住金小貓:“小貓兒,你要信我!”

金小貓笑著點頭,立在門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如此,五寶,我們去見崔侯爺吧!”

這安寧侯崔崢早來了。他選的是一處西山小庭最高的亭子。於亭中俯視假山之下,白茫茫中若火紅梅點點片片,燦爛絢美。

崔崢一襲黑袍,頭戴玉冠,手裏抱著一個銀雕暖爐,悠悠哉聽著侍女撫琴,旁邊立著的卻是一個虯髯大漢,麵相凶惡,一眼不錯地看著由石階相扶而來的兩個青年。

那大漢按了按腰間佩劍,道:“侯爺!來了!”

崔崢拿眼輕輕一瞥,把暖爐順手交給撫琴的侍女,起身便要相迎。連下幾階台階,崔崢笑道:“七官人果然守信!今日本侯就與卿卿共遊,賞賞這天地絕色!”

虞五寶哼了一聲,冷笑道:“何須這般假!崔猴子,你不是來聽結果的嗎?”

金小貓暗地拍拍虞五寶手背,小聲道:“稍安勿躁。”

便又上前躬身長揖道:“崔侯相請,小貓哪敢不來。這白雪紅梅,正是當下美景,合該多多珍惜。”

崔崢唇角一翹:“本侯卻覺得這美景天成,若是無人真心看賞,便會孤零凋落,不若收歸自家,細心看護,好教它日日長新。”

此言既出,兩人相視一笑,皆是眉眼彎彎,和風頓起。

崔崢把手一擺,那撫琴的美人斂衣退下,虯髯大漢卻是上前兩步,自懷中掏出一方檀木盒子,雙手奉與崔崢。

崔崢接過,慢條斯理打開盒子,露出內裏玉質的底盒。再把底盒打開,裏頭赫然一隻金燦燦光潤潤的三腳雪蟾。

崔崢笑道:“先頭為著王爺,已是用了一隻腳,是以這蜜雪蟾並不完整。本侯事先與七官人說好,這酬勞不算違約。”

金小貓亦笑:“侯爺自是誠心,小貓也不饒彎路了。靖哥兒的來曆,已然拜托我家大哥查個清楚。”

“這靖哥兒,果然是官家的親子?”崔崢頓了頓,抬眼望定金小貓,眸中仿若有些許不安。

“……正是……”金小貓略略壓低聲音,似含萬般遺憾,“想不到靖哥兒與侯爺,真無父子之緣!”

崔崢扶額後退兩步,長歎一聲,哽咽道:“本侯甚愛重靖哥兒……本侯……實在不願還與陛下……”

虯髯大漢連忙扶住崔崢,冷眼狠瞪了金小貓一眼,粗聲粗氣道:“侯爺不還就不還!哪個也沒規定不能要人家不待見的!”

“雁九住口!”崔崢頹然道,麵色更是一陣發白,“既如此,本侯無心再與七官人賞雪了……本侯要回去多陪陪靖哥兒……後日朝上……後日朝上,本侯親自把靖哥兒還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