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花穀,滿穀都是桃花,紅雲如蓋,落英繽紛,倒是個甚好的地方。金小貓邊走邊想,這等美景,不知五寶見了可還喜歡?這裏桃花那般多,又開得香美,采來釀桃花酒卻是最好不過的!到時候與五寶花下對酌,可是最美的!
越想越高興,金小貓就抬手把桃花撿花苞跟初開的摘了滿懷,心道要有個裝花的籃子就好,不覺四下一看,果然見腳邊有個竹籃子,就把桃花裝在裏頭。
隻這籃子花裏頭滿了,金小貓要歸家去,卻是迷路了!花穀裏頭越走越窄,回去原路卻又變化萬千,終是把個金小貓困在一處狹窄洞口。
疑惑間,金小貓就見裏頭施施然出來一個男子,容貌豔美,恍若好女,一雙桃花眸子微微上挑,露出千般萬般的嫵媚情意。看見了金小貓,這男子舉步過來,用修長手指輕輕抬起金小貓下巴,又慢慢摩挲金小貓口唇,俯首在金小貓唇上輕輕落了一個吻,聲音慵懶:“叫我猜猜,你來作甚……”
金小貓羞得滿臉通紅,猛然把人一推,連花籃都扔了,桃花撒了一地。金小貓又氣又窘,喝道:“虞五寶,你作甚!”
那人卻是風吹似的往後飄了幾步,啞啞笑道:“誰是虞五寶?我可不是……”說罷又往前頭來,笑眯眯一甩袖子,兜頭把金小貓與自家都籠在一片紅綢裏頭,“既來了,咱們就成親吧……你我可是夙世的姻緣……”
金小貓被這話一激,心頭越發煩悶,伸手就把這人往後推,誰知推也推不動,反被那人死抱在懷裏頭。空間越發狹小,周遭都是熱哄哄一片,金小貓隻覺身上火燒火燎,心口一股熱辣直往喉關頂出。
那人卻是伸手覆上金小貓口鼻,隔著手背又是一吻,口中歎息道:“說來,我也是等了許久,才見得你這麼一個……妙人兒……”
金小貓實在忍不住被個男子這般調♪戲,一時把杏眼瞪出火來。那人瞧著便笑,把自家一張紅若塗丹的薄唇湊過來:“好吃……”
金小貓憤然把手舉起,正要給那人一巴掌,那人忽而又變了樣貌,活生生就是自家大哥金大郎。金小貓立時怔了一下,巴掌也忘了落下:“大哥?”
隻這一遲疑,那人卻是冷冷一笑,伸手當心便給了金小貓一劍:“那個是你大哥!你去死吧!”
金小貓又痛又急,那口血終是忍不住噴出,人也恍恍惚惚倒在地上。意識臨無時,他隻覺自家原是在一處山洞中,又黑又冷……
寢房燈火通明。
金大郎眼見金小貓口中沽沽洇出鮮血,氣更是越出越少,不由捂臉跌坐一旁,沉默半晌,才問道:“原來虞小官人給壓製的藥,不管用?”
六二苦著臉,小心翼翼替金小貓擦臉上的血跡:“大爺,不管用啊!今天七爺可是比先頭都不一樣了!連醒都不醒,隻吐血吐血……”六二說著便哭,手也抖了。
展昭一旁把了脈,隻覺金小貓連脈都快摸不著了,不由也歎了一口氣:“用些止血的藥吧,不然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吐血,七官人也頂不住。”見金大郎滿眼含淚看他,搖搖頭道,“若是估算不錯,若無解藥,七日之後,就……就準備後事吧……”
展昭心頭也是難過,尤是不忍看見金小貓如今模樣,心頭更是被抓地生疼。想想他與金小貓結識這些日子,從初初一個會做生意的食肆東家,到後來一個外表淡然內裏熱忱的友人,雖無有太多親近,卻總在心頭念著。明知他中毒是日日漸死,卻是盼著僥幸能愈……如今眼見這隻小貓兒奄奄一息,自家,更是說不來的惋惜心疼。
展昭又想,金大郎對金小貓愛護有加,如今怕是摘了他的心肝一般,不由回頭看了金大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