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是把自己的自信建立在能力基礎上的話,那麼他的自信是不穩定的,他也很可能隨時都會因為某一方麵能力的欠缺而否定自己,陷入自卑中。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成績出眾的學生,可能在一段時間內是自信的;但如果成績好是他自信的先決條件,當他到了一個高手雲集的地方,會立即變得自卑。另一個例子則是,一個成績很好而交際能力很差的人,由於把自己的交際能力作為了自信的先決條件,他就會一直很自卑。
楚壺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他內心應該是很羨慕洛茗紗能和眾神融洽相處的能力吧。
他雖然貴為風神,論能力,論地位,都遠在洛茗紗之上,但在內心深處,他麵對洛茗紗卻始終是自卑的。曹風麵對自己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情況吧。
何況一開始又是他主動追求在先,再加上洛茗紗和自己的性格都不是會把愛天天掛嘴邊的類型,甚至還有少許別扭,也難怪他會整天懷疑這份愛的分量了。
至於最初自卑的來源,很可能是早年成長環境的一些缺陷。楚壺從前到底經曆了什麼,沈莫瞳不得而知,也不想刨根問底——雖說心理學流派中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是相當關注童年經曆的,但現在更多更實用的心理學流派是著眼於當下的。
在基本分析出來這些情況之後,沈莫瞳開始做一些具體行為上的努力。比如雖然令自己每每都很不好意思,還是盡量多地和曹風說“我愛你”三個字,說得多了,也就漸漸習慣了;又比如他會鼓勵曹風多和其他人交往,比如他們曹家的人,比如梁鴻健、慕洵霄,等等。
在他的努力下,曹風也真的在一天一天地改變著。
終於有一天,沈莫瞳覺得時機應該已經基本成熟了,向曹風提出了一個要求:“再帶我去天庭一趟吧!我會求陛下寬恕我的罪過,恢複我的身份!這樣,我不用修仙,我們也可以永遠相守了!”
“……啊?!”曹風一驚,“陛下會那麼輕易就同意嗎?!”
沈莫瞳微微笑了笑,“就算不一定能成功,至少要試一試,對不對?”其實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一定可以成功的。他現在也終於明白那天天帝問他是不是願意回來是什麼意思了。
“這……也有道理。”曹風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努力一試吧。不過……”他又有些躊躇,“這一趟去了,不管還回不回來,我們所認識的那些人隻怕都永遠看不到了……你舍得嗎?”
“為了你,我舍得。”沈莫瞳堅定地回答,“那你呢?你舍得嗎?”
“我……”曹風猶豫了一下,“……既然你都舍得,我當然也舍得。”
“嗬嗬……”對於他的猶豫,沈莫瞳很高興。因為,他終於不像上次一樣,可以決絕地說一句沒什麼可留戀的,就說走就走了。這都是自己前段世間努力的成果。“那我們和大家告別之後,就出發吧。”
“好!”
當天中午,他們邀請村裏所有交好的人一起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送宴會。
當然,曹風和沈莫瞳都沒說出真相,隻是說自己要永遠離開這個村子了。
畢竟他們還那麼年輕,不想留在這窮鄉僻壤大家也都可以理解,所以雖然不舍,大家還是紛紛表示了祝福。
而有一個人,在宴會散後請求和他們一起走。這個人就是上次也被帶上的衛琅。隻不過,這次是他主動提出的。
“……這次恐怕沒辦法……因為我們這次不是去玩的,而是要永遠留在那裏……哎!”曹風歎了口氣,“小琅,你也差不多該學著獨立了吧。”
沈莫瞳笑道:“我倒覺得小琅這幾年已經比以前獨立多了呢。他大概隻是還有些舍不得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