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種對容璽崇拜成神的生活,讓流年對容璽的認識一知半解,但是,一種本能驅使著她如此做。
她知道,她和容璽是類似的人,骨子裏的幹淨、清高、倨傲,但也好勝、不容許失敗,所以當初才會在一起。
將心比心,若是流年躺在這裏,聽到的是對方我“多麼不好”“多麼不好”的牢騷,聽著都嫌煩,才不會睜開眼瞧你。
隻有對方過得太好,刺激到了,才會“騰”地一下坐起,然後告訴他,我其實過得比你還好。
流年就是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子。
容璽估計也是,要不然病得快死了也不會對著流年聲也不吭。
這其實是最簡單不過的激將法。
要是躺在床上的是易崢,估摸著也會奏效,隻不過是“騰”地坐起來掐死她。
流年覺得自己太不敬業了,來為容璽招魂,居然總是想到易崢。
她想,此刻的他一定很傷心很憤怒很委屈,在等著她去安慰。
易崢是驕傲的男人,被她那樣晾在那麼盛大的訂婚典禮上,他的傲慢和自尊絕對受不了,流年少不了割地賠款獻身獻心地去討好他。
她想,最好的解決方案莫過於所有人都活著,沒有那些所謂的痛苦和悲傷,隻有彼此的信任和坦誠。
上帝說,信我者,得永生。
而她沒那麼大的魄力,隻希望她愛過的和愛過她的人,都一生幸福安康。
她止不住沉默,良久,這才開口低聲呢喃:“我希望你活著!”
我希望你活著……
簡單的六個字,卻如同解毒的咒語一般喚醒了床上的人。
四目相望,沒有陌生,沒有別扭,沒有隔閡,有的隻是清明幹淨,最純澈不過的情感,不是愛情,勝似愛情,互相依偎的姿態,更為動人。
流年朝著他微笑,暖暖的笑,驅散著黑夜的陰霾,如同可以穿透一切的光。
她算不上明媚傾城,她的氣質,其實偏禁欲和純真,隻是著禁欲和純澈之中透著一種冷豔,很令人震撼的氣場。
隻是那一笑,卻如琉璃一般幹淨明朗。
相逢一笑泯恩仇。
他們此刻,大抵如是了。
他說:“我會努力活著。”
輕飄飄的一句話,似承諾,似誓言,但卻有一種堅定地令人信服的力量。
流年笑道:“很高興看到你活著!慕容璽!”
這樣的流年,自信,從容,堅強,美麗,很吸引人去征服,和三年前慕容璽認識的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她孤僻,脆弱,敏感,遲鈍,善良……
如同易碎的明珠,令人止不住去嗬護。
他說:“我發現我並不了解你,所以我想還是活下來,一點點發現你的好與不好!”
流年微微歪著頭,一臉純真無辜:“我也不了解你呢!給個時間互相了解下!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