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次打開門,冷凝仍舊站在門外,一張麵無表情的小臉和那身鵝黃色的衫子格外的不搭。
“管家讓我帶公子去前廳。”冷凝微微低頭,瑟縮的身體似乎羸弱不堪風折。
孤城雪嘴角一勾,不置可否。這世間哪有丫鬟自稱是我的?這家人,還真是特別。少年想著,但嘴上卻並沒有停下。
“那就有勞姑娘了。”又是微微一拱手,略一施禮,溫和謙遜之姿盡顯。那溫文爾雅的臉龐,仿若融化的千年冰雪。靜,而動。
“奴婢冷凝。”冷凝看著微笑的少年,不覺有些失神。心中暗歎:這少年,真是不簡單,難怪老管家讓自己格外小心照顧。
兩人一前一後向著前廳走去。
突然,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少年彎腰躲過一擊,又是幾番拳腳,這才看清來人,正是老管家。
孤城雪看到是老管家,微一後退,想要停下來,誰知,老管家卻是不依不饒的追著他打上來。
一刻鍾後,荊行見少年攻守有序,不慌不亂,進退維穀間皆是大家風範。不由得暗歎:長江後浪追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兩人的招數漸漸的慢了下來,最後在空中對接了一掌,顯然是拚了內力。
孤城雪由空中翩然而落,絲毫無損,而老管家,雖也是落地,但嘴角卻有一抹鮮血。他沒想到,這少年小小年紀,內力卻如此雄厚。
如此內力,就算是練武奇才,怕也要煉製百年,更何況,想練內力,並沒有多大的竅門,這都是一朝一夕積累下來的。除非……但又一想,內力是武者的命,誰又舍得呢。荊行不由的搖了搖頭。
“前輩……”孤城雪看到老管家嘴角的血,不由得暗悔自己剛才用的內力多了點,他可以感覺到,老管家並沒有惡意,甚至除了一開始為了引起自己注意的殺氣,便再也沒有了一絲殺意。
“我沒事!你的名字?”荊行看著少年搖了搖頭,卻又目光讚許的點了點頭。
“晚輩孤城雪,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前輩見諒。”孤城雪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之禮。﹌思﹌兔﹌在﹌線﹌閱﹌讀﹌
“嗬嗬……好名字,好功力,老夫好久都沒有過招過的這麼痛快了。”荊行哈哈大笑,這才露出習武之人的氣魄,不,那不僅是習武之人,更是一種屬於軍人的豪爽,壯懷激烈。
“多謝前輩誇獎,晚輩自愧不如。”孤城雪低頭,對老管家不僅升起幾分敬佩,能讓自己這樣心服口服之人,除了已經仙去的師父,這還是第一個。
“哈哈……你若真當不起,老夫又怎會誇你?”老管家說著,已經大步向著前院走去。孤城雪會意的跟上,而剛才還跟在孤城雪身旁的冷凝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孤城雪一直跟著老管家走到前廳,隨著老管家的示意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一個家丁已經自主的備好茶水。
“你母親還好嗎?”
孤城雪不由得愣住,聽老管家這話,豈不是認識自己?難道是老糊塗了?心裏雖是如此想著,嘴上卻是絲毫不慢的接下話來:“前輩可識得家母?”
“哈哈……鳳丫頭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不認識呢。說實話,我見你第一眼,就認出你是鳳丫頭的娃了,跟她有八成像啊。如果你是個女娃,恐怕就跟她長的一模一樣了。”老管家大笑一聲,接著說道,“鳳丫頭雖長得美,卻是愛辦男裝,這辦來辦去啊,倒真弄出點樣子來。”
“敢問前輩是……”孤城雪看著一臉皺紋的老管家,心中卻是千思百轉,母妃的名字中確有一鳳字,而且,自己小時候也在父王的寢宮中見過母妃的畫像,的確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父王也常說自己長得像母妃,不像他……
“荊行。”荊行爽朗一笑,毫不猶豫的道出自己的名字。
“原來前輩就是聞名於世的荊副將軍,曾一人涉險敵營,卻大勝而歸。”孤城雪雖是驚訝這位百齡老人就是曾經鐵騎軍的副將,卻也沒有太多表情。早就應該知道,認識母妃的肯定都是一些非富即貴之人。
“不用和我說那些世俗阿諛之語。我已經十五年未得到鳳丫頭的消息了,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她,更不會得到她的消息,沒想到今日卻碰到了你。”荊行為人粗獷豪邁,說話更是直接。
“實不相瞞,家母已於生下晚輩之日登仙而去。”少年老成,雖是一臉平淡,卻仍舊可以從他平靜的聲音中感覺到那種沉痛。他雖然一點都不記得自己的母親,但畢竟是生養自己之人。
印象中的母親一片模糊,但記憶中的她卻那麼清晰。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的樣子,知道她許許多多的事跡,然則,卻不認識與自己最親近的這個女人。
諷刺而又悲傷,不是嗎?
“去世了?”荊行聽見此話,聲音微微顫唞,已是老淚縱橫。
“前輩……”
“也罷。自見到你之時,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