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安覺得,自家主子,是世界上最偉大最厲害的人。心中的感情激湧澎湃,卻仍是忍不住埋怨道;“你又不是大學士,幹嘛還要管這些。你昨晚本忙到很晚才休息,中午又沒休息,現在又要忙……”
“漓安——”曲涼風淡淡的歎息一聲,悠悠的叫著漓安的名字,聽不出太多的感情。
“我原本就沒有說錯嗎,文學大學士又不是擺著看的……”漓安低著頭離去,嘴裏仍舊小聲的嘟噥著。
明亮的月光姣姣如夢,庭院的菡萏搖曳生姿,黑夜之中,曲涼風負手而立,仿若成為一道永恒的風景。
荊長歌抱著懷中的皮蛋瘦肉粥嘿嘿直笑,師父,徒兒愛死你了……
最近的漓安每天吃飯時都會暴跳如雷,對在丞相府中作威作福的小賊深惡痛絕。
曲涼風似乎已經忘記了後院之人的存在,每天上朝,下朝,處理公務,一如既往、百年不變的生活。
荊長歌在丞相府混的是如魚得水,好不滋潤。唯一的缺憾是:
荊長歌低頭嗅嗅自己的衣服,大夏天的,已經十天沒找到地方洗澡了……身上的味道……荊長歌搖搖腦袋,努力的從腦子裏刪去被自家師父看見後一臉嫌棄的被丟到水池裏的場景,想到孤城雪,荊長歌恨恨的咬咬牙:“哼,臭師父,我要一個月不洗澡,熏死你……”
又過了五天,荊長歌打著飽嗝坐在一堆盤子之中,看看被盤子堆滿的小屋,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該把人家的盤子還回去了。
一雙手中抱著高高的一疊盤子,一路輕功卻也是平平穩穩。看到盤子安安穩穩的落到鍋台上,繃著的小臉長長的輸出一口氣。荊長歌拍拍心驚肉跳的小胸脯,眯起眼睛笑得頗有成就。
“快點,公子今天難得的要早點休息,耽誤了公子沐浴你們擔當得起嗎……”漓安繃著一張小包子臉,鼓著腮幫子,公子不在,自是可以作威作福。
“老大,是你走在最前麵!”劉一翻著白眼。°思°兔°在°線°閱°讀°
“你快點走啊!”柳二板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就是,公子一不在就欺負我們。”最小的鄧四嘟著嘴不滿意了。
“欺軟怕硬!”向來沉默的王三指出問題的本質。
漓安睜大一雙眼睛看著跟在後麵的惡仆,隻覺得四人麵目猙獰,猶如厲鬼臨世,鼓著腮幫子想要張嘴,又看看四個人高馬大高出自己一頭的人,最終也隻能發出幾句:“哼哼哼……”
如玉般透明的耳朵動了動,荊長歌眨眨眼睛,飛上了屋梁。
看著推門進來的青衣小廝,荊長歌恨不得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就是這個混蛋小廝,上次竟然在自己最愛的桂花蓮子羹中下了瀉藥,鼓著一張小臉恨恨的瞪著漓安,荊長歌內心裏閃過無數種殺掉此人的可能:先奸後殺,先殺後奸,奸了再殺,殺了再奸,奸奸殺殺,殺殺奸奸……
恨恨的在房梁上磨著鋒利的爪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子報仇,今宵不愁。
漓安一進門就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總覺得有雙特憤懣的眼睛瞪著自己,狐疑的回頭看向四個惡仆:哼,想報複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哼哼哼……
“鄧四,你拿這兩桶。”漓安將兩個最重的木桶分配給了力氣最小的鄧四,學著自家主子的樣子將下巴抬得高高的,頗有些頤指氣使的意味,隻可惜就是身高差點。
“你這是在報複,報複……”鄧四跳著腳,掕著兩大木桶水,氣哼哼的往外走。
“嗯,是啊,我就是在報複!”漓安點著頭笑眯眯的看著鄧四彎著腰往外走,接著道,“可是呢,就算我是在報複你,你不還得乖乖地幹活。”
劉柳王鄧四人看著翹著尾巴像隻狸貓的漓安,恨不得跑上去掐死他。怪不得姓漓,原來和貓一個家族的。
漓安哼著小曲,很高興的跟在王三身後。
漆黑明亮的眼珠咕嚕咕嚕一轉,荊長歌低頭嗅嗅散發著各種“香味”的衣服,嘿嘿一笑,飛身跟了上去。
眼見漓安五人離去,荊長歌閃身走進浴室,看著滿滿的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水,躍躍欲試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經可以泥蓋三層被了吧。
突然,摸到衣服的手頓住,衣服?!
荊長歌眨眨眼,衣袂翻起,一身輕功使得若火如荼。
再轉眼,卻已經抱著衣服飛了回來,還順手采下了半池蓮花。
等到曲涼風忙完來到浴室的時候,隻看到飄了滿桶粉白相間的菡萏和被主人隨手丟到地上的紫衣。
曲涼風彎身撿起那套紫衣,這是那晚自己親手放到她床邊的衣服,也是年幼時母親穿過的衣服,而對於母親,似乎隻剩下那一襲紫色的剪影,而她,卻越來越清晰起來。
握在手中的衣服似乎還留有主人的溫度,曲涼風站著的身體僵硬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柔順的絲綢緩緩的從手中滑落,遍地的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