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茶故意愛理不理的,一口一塊肉嚼得很香。叫一幫的張墨安咽了半天口水,這才忍不住拽著李小茶的衣袖說道,“姨姨,給墨安吃一塊嘛,一小塊就可以了。”
李小茶低眉瞧著他暗笑,將一碗肉遞給他。張墨安很沒出息地搶了過來,用手抓了一塊就塞進嘴裏。到是燙得哇哇直叫,旁邊張嬸和李小茶忙要他把肉吐出來。可他又小氣舍不得吐了,非讓那肉在嘴間滾冷了,這才學著李小茶的模樣,鼓著腮幫子嚼了起來。
看他專心吃上肉了,張嬸這才用圍裙擦著手,小聲說道,“你不用擔心,你家裏沒事。這孩子是惦記著上次你給他吃的果脯就非要跟著我過來。你姐姐忙著照顧墨寧,沒時間看著他,這才央我帶一天。”
李小茶想起墨寧是自己的侄女,那小侄女隻比墨安大得一歲,卻是懂事許多。想是在張家不被重視,所以性子怯弱了些。李小茶原來不喜歡霸道的小墨安,卻是不討厭那個膽小的小侄女。今天聽到張嬸提起,才想起上回在集市裏並沒有看到墨寧跟在旁邊。
李小茶問道,“墨寧怎麼了?”
“受了風,已經找大夫開過藥了。那天你姐姐去鎮子裏就是替她抓藥的。你太——”張嬸說到這裏,突然抿著嘴將目光瞟向遠處。
李小茶卻是聽出張嬸想說她太不關心家裏人了。李小茶想著也覺得自己是這樣,不由低下頭。張嬸瞧她這樣了,反是回頭好聲好氣地勸她道,“你不用替你姐姐擔心,她現在過得好多了。自從那個禦醫親自替靜荷瞧病後。張家婆子以為她是有個挺有背景的妹妹,能請得動禦醫。現在已經不敢再欺負她了。對親家人也是好聲好氣的,上回張家殺豬還特特挑了些好肉往你家裏送了些。”
李小茶靜靜聽著,沒做言語。等到張嬸囉囉嗦嗦又說了一些家長裏短的,這才輕聲說道,“我把墨安帶過去吧,您這裏忙。”
“沒事,我一會兒叫蘭子過來帶他。”張嬸看了一眼熱火朝天的廚房,把一個調皮的孩子放在這裏似乎是有些不安全,又是火又是刀的。可是放到前院更麻煩,那裏到處都是主子。衝撞了誰,可就不那麼好招呼了。
李小茶心知自己帶著侄子確實有太多不便,隻得應了。一會兒她還要陪著薛四小姐上學堂,下午還要教她學琴。這麼多的事,她光看著一個薛四小姐已經手忙腳亂了,再添一個小侄子定會出岔子。她想起小墨安是衝著那些果脯來的,就向張墨安說道,“你乖乖聽嬸奶奶的話,晚點我拿果脯給你吃。”
張墨安一聽到果脯。兩隻眼睛頓時冒出光來。他放下碗一揮袖子擦了嘴,拽著李小茶的袖子興奮說道。“姐姐喜歡吃紅色的那種梅子,姨姨就拿那一種的好了。”
李小茶隻是隨口說一句,想一會兒去翻些薛四小姐的零嘴兒過來湊合一下。到叫她去哪兒真個找些紅色的梅子來。不過看著小娃兒故意跑這兒來,怕就是為著要幾顆梅子去安慰自己生病的姐姐的吧。她勉強應了一句,與張嬸說了幾句就趕回院裏去了。
薛四小姐正站在院裏翹首等著她,看她跑過來,忙說道,“還好你回來了。娘親要我過去。還非要帶上你。我正想叫人去後院裏叫你。”
“嗯,走吧。”李小茶喘了幾口氣,又恢複到平時淡定的模樣。
兩人到了薛二奶奶的院裏。薛二奶奶卻是單獨叫薛四小姐進到屋裏。李小茶這個巴巴跟來的小丫環到被趕到一邊,隻能傻呆呆站著。因是站得近,到聽到裏麵薛二奶奶嚴厲的訓話聲。薛二奶奶說的是薛君寶的事,這位小少爺最近過的生辰,可是薛四小姐全完不記得,到是嫦娟提醒李小茶給那邊送了點東西過去。可是因為薛四小姐本人沒有出麵,薛三奶奶那邊有些怪罪。薛二奶奶就這事,把女兒訓了一頓,還要她最好今天去薛君寶那邊一趟,給三奶奶賠罪。
李小茶守在外邊,到也不是薛二奶奶無意叫她過來。那位心思深沉的二奶奶定然做不得親口教訓下人的事,若是往日裏遇上這種事,薛二奶奶必然會叫嫦娟過來,把底下的丫環訓教一頓。可今天嫦娟隻是瞧了李小茶一眼,並無興趣搭理她。要依薛四小姐的話說,是被徹徹底底的鄙視了。
李小茶瞧著嫦娟冷淡的眼神,也不好說什麼。隻是老實地在那裏站著。一旁幾個小丫頭小聲嘰嘰喳喳說著類似“白眼狼”“沒心肝”之類的詞句。李小茶耳朵尖,卻也懶得聽這些人是怎麼詆毀她的。
她就這麼幹幹站了半個時辰,屋子裏麵薛二奶奶的訓話聲時強時弱的,卻一直沒有完全停下來。李小茶站得久了,兩隻腳動了動,把身子的重心換到另一條腿上。她一早的沒有吃飯,就吃了兩口紅燒肉。可後院裏燒的菜一慣是以鹹為主,現在李小茶隻覺得口中幹巴巴的,想去喝水又不好在眾人的鄙視中到處走動。實在渴得厲害了,她也隻能舔舔嘴唇,勸自己再忍忍。
“過來!”一聲嚴厲的聲音傳來。
李小茶轉頭看去,卻詫異地看到嫦娟正在花廊那頭冷著臉望著她。李小茶不確實剛才那兩個字是不是嫦娟說的,她愣愣看著,隻到嫦娟不耐煩地又說了一句,“過來。”李小茶這才恍過來,提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