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海戰火龍舟盡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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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近海海麵，楊旭戰船指揮台上，一員副將正興奮地向楊旭報告：“貝德爾的三艘鐵甲艦被馬將軍的蛙人全部炸毀，除了他本人乘救生艇逃跑外，其餘的紅毛鬼都被送進海裏喂魚了！”楊旭聞言，點頭道：“好，陳參軍那邊的情況呢？”副將道：“陳參軍正跟描南實丁在鹿耳門外海兜圈子。”楊旭命令道：“你速去準備火龍船，援助陳參軍！”副將領命而去。
在海戰的另一麵，鄭成功的船隊趁機向熱蘭遮城海灣口發著火炮衝了過來。此時，揆一的約克城號等四艘戰艦也啟錨發炮，向著鄭成功的主力船隊駛來，雙方開始對轟。激烈的炮戰中，鄭成功船隊的幾艘小船被荷蘭人的炮火炸得粉碎。鄭成功見狀拔劍怒吼道：“衝上去，撞沉紅毛旗艦！”這時，馬信爬上指揮台。鄭成功緊緊和他擁抱，讚揚道：“馬信，你率領的蛙人隊炸得漂亮！我用望遠鏡全看見啦！”正在說話間，荷軍的一發炮彈擊中鄭成功的中軍船，震塌了指揮台一角，馬信連忙扶住鄭成功。鄭成功穩穩地佇立在指揮台上，對馬信及眾將道：“紅毛的炮火，奈何不了我！”他果斷命令各船迅速接近揆一指揮的四艘鐵軍艦，此時，海麵上隻聽得炮彈爆炸聲，水手搖櫓的槳聲及士兵們撕心裂肺的喊聲響成一片，蓋過了大海澎湃的濤聲。不久，揆一的四艘戰艦和鄭成功的船隊糾纏在一起，動彈不得，雙方的士兵們開始拔刀揮槍進行拚殺。兩軍廝殺，一時呼爹喊媽，血肉橫飛。
此時，站立在中軍船指揮台上的鄭成功再一次命令馬信：“派蛙人隊出擊，把揆一的戰艦炸沉！”
“是！”馬信得令，轉身離去，速率蛙人隊出擊。
熱蘭遮城海灣，揆一的旗艦正與鄭成功的船隊激戰，忽然十多個蛙人突然露出水麵，他們迅速遊向荷蘭旗艦。
揆一看見蛙人驚呆了：“這是什麼？”沒等他說完，蛙人們早將一包包炸藥扔上約克城號，炸藥在甲板上連續爆炸，揆一被猛烈的爆炸氣浪震倒在甲板上。他倒在甲板上，奮力掙紮著起身，大喊道：“鄭成功瘋了！快開炮，開炮！”這時，副官趕過來扶起揆一沮喪地大聲道：“總督閣下，距離太近，無法開炮！”
“給我衝出去！”揆一見形勢緊迫，大聲命令副官道。
副官麵呈難色道：“長官，衝不出去了，我們的船快要沉了，總督，下令棄船吧。”揆一氣惱地一拳打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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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鹿耳門外海海域，楊旭的船隊靠近了描南實丁的七艘戰艦。楊旭的大船上放下許多小火龍舟。這些小火龍舟飛快地駛向荷蘭戰艦。奧威瑪斯號戰艦上，一個荷軍通信兵前來向描南實丁中校報告：“司令官，楊旭的船隊放了許多小船過來！”描南實丁循聲望去，荷軍戰艦外飛速衝過來一群小舟。描南實丁大聲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給我開炮轟掉！”
忽然，小舟變成一隻隻燃燒的火龍衝了過來。一隻小舟頭部的鐵鉤死死地釘在了奧威瑪斯號戰艦上，鄭家軍水兵們迅速地向奧威瑪斯旗艦上拋擲火把，奧威瑪斯號鐵甲艦頓時燃燒起來，慌亂的荷蘭士兵紛紛跳入水中。少時，奧威瑪斯號荷軍戰艦艦身發生嚴重的傾斜。甲板上，一個荷蘭士兵哀求著描南實丁：“司令官，再不棄船就來不及了！”描南實丁看著燃燒的戰艦依依不舍，他閉著眼睛跳進大海。大火在奧威瑪斯號戰艦上燃燒了好久好久，奧威瑪斯號在熊熊大火中沉沒了。
過了好一陣子，剛剛從海中爬上來的揆一和貝德爾像落湯雞似的爬上熱蘭遮城炮台的台階。他們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凱茵手拿弓箭正站在炮台上。揆一大喊道：“凱茵，快救我們！”凱茵冷笑道：“救你？我今天要宰了你！”
揆一抬起頭，隻見炮台上站滿了手持刀槍棍棒的高山族男女。他嚇得魂不附體，強作鎮靜地道：“凱茵，你是我任命的酋長，你要幹什麼？”凱茵不理搭箭便射。貝德爾本來跟在揆一的後麵，見凱茵要放箭，大步跨上去擋在揆一前麵，隻聽“嗖”的一聲，凱茵的箭射在了貝德爾左臂上。貝德爾忍痛拔下箭，拉起揆一就跑。高山族人在凱茵的帶領下追了上去。這時，熱蘭遮城樓上的荷蘭士兵連忙開槍掩護，高山族人有的中彈倒地。凱茵見狀，忙拉著人們臥倒。揆一和貝德爾趁亂逃進熱蘭遮城。
熱蘭遮城海灣，鄭成功的船隊千帆竟發，趁著漲潮，迅速向鹿耳門駛去。
熱蘭遮城城樓上，倉皇而逃的揆一剛剛登上城樓，喘息未定，忽接信號兵來報：“總督閣下，描南實丁中校的艦隊被消滅了！”驚魂未定的揆一抓住信號兵的衣領：“什麼？你是說奧威瑪斯號沉沒了？”
信號兵點頭補充道：“七艘戰艦都已經沉沒了。”揆一呆呆地望著海麵：“完了，全完了！”
站在一旁的貝德爾道：“總督閣下，我們的艦隊雖然損失了，但我們還有堅固的炮台，鄭成功是無法登陸的！”
揆一搖搖頭苦笑道：“不，不，鄭成功馬上就會登陸的！”
過了一會兒，又一個信號兵前來報告：“總督閣下，鄭成功的船隊轉頭駛向鹿耳門了。”這消息頓時使貝德爾興奮不已，貝德爾轉憂為喜道：“好！鹿耳門暗礁密布，沙板堅硬，航道淺窄，他的船隊馬上就要觸礁擱淺了，我去收拾他們！”揆一攔住道：“貝德爾上尉，你這個蠢豬！你去看看潮位吧，我們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堅守熱蘭遮城了。”貝德爾上尉不料遭到總督揆一的一頓臭罵，隻得垂頭喪氣地低下頭，悻悻地返回自己的戰鬥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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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功的主力船隊正在台灣近海上揚帆猛進，漸漸靠近鹿耳門水道。中軍船甲板上，鄭成功一身戎裝，腰佩寶劍，神態自若，眾將站立兩旁。船隊迅速靠近登陸台灣的港口，楊旭迫不及待進言道：“國姓爺，趕快下令進港吧！”
鄭成功攔住道：“不用急，你用竹篙測測看，水漲多少了？”楊旭從衛兵手中接過一支很長的竹篙，伸入海中，過一會兒將竹篙取上來，估量一下，道：“至少漲了快一丈！”鄭成功對眾將道：“今日是農曆四月初一，正值天文大潮，今日的潮水會比平日高出許多，我們的大小船隻盡可通行。各位將士，收複台灣，是上天賦予我們的重任，弘複天道，必得天助！各船注意，抓住漲潮的有利時機，迅速通過鹿耳門水道，強行登陸！”“是！”眾將群情振奮，立即領命，各自回指揮船去了。不到一刻鍾，鄭成功的船隊緩緩駛進鹿耳門水道。
此時，炮火紛飛的赤嵌城，副官扶著大敗而歸、渾身透濕的描南實丁走上炮台。副官指著開進鹿耳門水道的鄭成功艦隊，滿臉驚慌地道：“司令官，你看，鄭成功的船隊！”描南實丁順著他的手勢看去，隻見鄭成功的龐大船隊如一條巨龍正在鹿耳門水道上徐徐前進，他驚呆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喃喃道：“怎麼，鄭成功這個異教徒也會得到上帝的幫助？”副官提醒他道：“長官，他們就要登陸了。”描南實丁慌亂地命令：“立即調轉炮口，對準鄭成功的登陸船隊給我開炮！”
副官再一次提醒描南實丁中校道：“鹿耳門水道是死角，炮火是打不著的。”描南實丁聽罷，這才明白自己急糊塗了，連起碼的軍事常識和地理常識也忘了！他的大腦裏頓時出現一片虛空。正在他驚慌失措之際，遠處傳來鄭成功船隊的隆隆炮聲。
這時，一個哨兵匆匆跑來向描南實丁中校報告：“報告司令官，鄭成功的船隊正在登陸！”
描南實丁走到炮台另一側，向下看去，隻見已登陸的鄭家軍正向赤嵌城移動。頓時，描南實丁額上滲出了汗珠。副官道：“司令官閣下，鄭成功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武器低劣，都是些纓槍、大刀、弓箭、鳥銃。我們應該乘他們立足未穩，進行反擊，把他們統統趕回海裏！”描南實丁此時無計可施，應聲道：“好，你集中炮火掩護我，我要親自率兵痛擊鄭成功！”說著，他留下副官堅守炮台，組織炮火攔截已登陸的鄭成功大軍，自己率領一支荷蘭陸軍部隊倉促出城，去迎擊鄭成功的登陸部隊。
此時，馬信率領鐵人軍士兵正朝赤嵌城進發。山路上，荷蘭軍隊的一陣炮彈連續爆炸，不少鄭家軍士兵被炸翻在地。鐵人軍將士們仍無所畏懼奮勇前進。忽然，城門大開，一群荷蘭士兵持槍衝了出來。描南實丁在隊伍中下令：“開槍！”霎時槍彈如雨，向鄭成功的鐵人軍噴射，許多鐵人軍戰士中彈倒地，頓時鄭家軍一陣混亂。馬信急喊：“快趴下！”鄭家軍將士們聞言，紛紛伏下。忽然，荷蘭軍隊的槍聲驟停，馬信抬眼望去，隻見前排的荷蘭士兵停止射擊上子彈，後排的荷蘭士兵持槍上前。這是向敵人發起進攻的大好時機，馬信眼睛一亮，大喊：“弓箭手，銃槍手，上！”他的話音未落，鄭家軍的弓箭手、銃槍手紛紛向荷蘭軍隊射箭、放槍。一排排荷蘭軍士兵應聲中箭或中彈倒地。
描南實丁見自己的士兵死傷人數越來越多，連忙下令撤退。荷蘭士兵邊退邊射擊，馬信率先持劍向前衝：“弟兄們，殺呀！”鐵人軍士兵立時如潮水般向赤嵌城門擁去。
荷蘭士兵落在後邊的，有的被纓槍刺中了，有的被大刀砍翻。描南實丁帶著士兵退進赤嵌城。馬信率士兵們衝到了城下，隻見城門緊閉，此時，描南實丁指揮士兵將一鍋滾燙的油抬到了城頭。馬信的士兵們用衝車撞擊著城門。忽然，滾燙的油從城頭傾瀉而下，澆得士兵們人仰馬翻。緊接著，荷蘭兵將火把扔了下來。刹那間，城下一片火海，鄭家軍的士兵在火中痛苦地掙紮著。鄭成功在遠處高喊：“全體撤退！”馬信回頭一看。隻見鄭成功帶著陳永華、楊旭等人騎馬匆匆趕來。馬信迎上去，稟道：“國姓爺，城上荷蘭兵沒有多少，不如一鼓作氣把它攻下來！”
鄭成功攔住道：“赤嵌城雖小，但異常堅固，急攻難下。現在我們已將赤嵌城和熱蘭遮城分割包圍，荷蘭人已成了甕中之鱉。馬信，你立即把鐵人軍撤下來，安營紮寨，壘灶做飯，讓將士們飽餐休整！”“是！”馬信立即領命，吩咐手下一名副將立即將鐵人軍撤至城外安營紮寨，壘灶做飯，自己去巡視圍城陣地去了。
此刻，熱蘭遮城城樓上，揆一用望遠鏡看著遠方的赤嵌城。貝德爾在一旁進言道：“總督閣下，我們應該用炮火猛烈轟擊鄭成功的軍隊！”揆一皺眉道：“我們已經被鄭成功的軍隊分割包圍了，我們將要忍受漫長的圍困，現在，我命令你立即掉轉炮口，摧毀城外的糧倉！”貝德爾一時不解，反對道：“摧毀糧倉，我們自己不也得餓肚子？”揆一道：“城外的糧食我們已經不可能搶回來了，我們肯定要餓肚子了，所以那些糧食絕不能留給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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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熱蘭遮城教堂的鍾聲響了，揆一跪在懺悔室小窗前向老牧師懺悔。老牧師低沉的聲音飄了出來：“我的孩子，你來了。”揆一道：“我是來請求仁慈的主寬恕我的罪過，過去的一天像一場噩夢，僅僅一個上午，我們強大的艦隊就被鄭成功徹底摧毀了。”老牧師用和藹的口氣安撫道：“孩子，這不是你的罪過，這是所有的人共同犯下的錯誤。當鹵莽的樊德朗劫持了可愛的琳達，事情就沿著它本來的軌跡，向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這是必然的結果。”揆一剖明心跡，道：“尊敬的牧師，我所擁有的是十五艘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船艦，而我的敵人駕駛的是一百年前就被西班牙人淘汰了的木帆船。現在的結果我難以接受，永遠難以理解！”
老牧師道：“決定一場戰爭勝利的關鍵，往往不是鐵甲的厚度和炮管的口徑，而是人心。無論多麼勇敢的獵人，當孤立無援地麵對凶惡的群狼時，結局往往是令人悲傷的。”揆一道：“盡管我無比真誠，但我一直得不到台灣人的心。我是不是應該主動撤離台灣？”老牧師：“不，可憐的孩子，上帝正在考驗我們的意誌。我們應該為上帝放棄一切懊喪，表現出我們無條件的忠誠。”揆一道：“你是說我應該堅持下去，哪怕這是場錯誤的戰爭？”老牧師道：“我的孩子，是萬能的主需要你堅持下去。荷蘭人在台灣所犯下的錯誤和遭到的失敗也許是前所未有的，但你和你的士兵表現出了堅強的意誌。你要記住，有些事物從局部看是令人悲傷的，從整體上看卻是有價值的。”揆一點頭道：“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老牧師建議道：“你為什麼不可以去和你的敵人談一談呢？”揆一道：“你是要我妥協嗎？”老牧師道：“不是妥協，而是拖延時間。”此時，揆一打心眼裏佩服老牧師，認為這是目前他應該采取的惟一正確的行動方針，於是，他告辭了老牧師，退出教堂。
揆一剛剛回到總督府，琳達怒氣衝衝就迎了上來，她的身後跟著貝德爾。揆一對表妹說道：“親愛的琳達，你怎麼帶著這樣的表情，是誰冒犯了你？”
琳達道：“表哥，我問你，你是不是把何斌關在牢房裏了？”
揆一聞言一愣：“何斌？”
琳達點頭道：“我的老師——何斌通事。”
揆一故意裝作憤怒地道：“何斌？他公然破壞我和大清國使者的談判，致使台灣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槍斃他都不過分，可惜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