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2 / 3)

我和朋友知趣地起身告辭,拉著不識趣的王胖子離開茶社。王胖子一路還嘀咕著:“這算什麼結局嘛,這算什麼結局嘛!”

後記:

離開杭州的時候,我在杭州最大的一家茶葉店的中堂上看見一副掛聯,上麵龍飛鳳舞的筆跡和我在西湖邊看到的心源二字如出一人,寫的也是《七碗茶》,結尾卻有增改:

清風生,欲歸去,蓬萊山,在何處?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風雨。

安知百萬億蒼生,墮在情崖受辛苦!

半盞蘅芷茶,斷橋四十年。

尼庵數載落殘雪,蘇堤幾度夕陽紅。

一生顛簸如茶苦,留得清遠餘味長。

落款是:癡心斷腸人——茶翁。

風蜃子

文/徐曉寧

我家在一個海濱小城,吃遊艇觀光的旅遊飯——兩艘能坐十來個人的小艇,在海上轉悠一圈就算“海上觀光”了。幹我們這一行的純屬靠天吃飯,最近“達維”台風要來了,老爹如臨大敵,提前幾天準備纜繩、油氈布固定小艇。

就連尋常的漲潮落潮對於小艇來說也是不小的折損,更別說台風了。老爹聽著小艇摩攃碼頭的聲音就心疼得吃不下飯。我們早早收工,將小艇停在避風港裏,用纜繩挨個捆住,罩上油氈布。當晚台風帶來了瓢潑大雨,黑夜裏好像有人舀了一盆盆的水往窗戶上潑,攪得我睡不著覺,一翻身,看到門廳裏有忽明忽暗的火光。↑思↑兔↑在↑線↑閱↑讀↑

我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老爹在抽悶煙。他說這麼大的風雨,不知道小艇能不能扛過去,末了還加了一句:“這麼大風雨,別把什麼髒東西帶過來。”

雨一停,我們爺兒倆不顧風刮得正緊,趕緊去看少沒少東西。這一看不要緊,兩艘小艇一艘沒少,反而多了一樣“東西”——一條鏽跡斑斑的大船在我們碼頭邊上擱淺了!

那船從頭至尾足有兩百米長,四層樓高,橫在岸邊,把防波堤頂出一個大缺口,石塊像傷口一樣翻開著。大船的船體上多處白漆已經脫落,船幫上密密麻麻的藤壺就像一個個黃綠色的膿瘡。更奇怪的是,舷窗上都沒有玻璃,猶如一個個黑洞洞的眼睛看著我們。有人遛狗經過那裏,狗會對著大船遙遙地吠叫,卻不敢靠近。

老爹一看就說壞了,這是條“鬼船”,會把一些人吸引上船的!所謂鬼船,就是航行到海洋深處突然與海事部門失去聯係的船,後來又突然在相距甚遠的海域出現,船上卻一個人也沒有。老爹趕緊給警察報案,可是警察不相信“鬼船”之類的說法,隻是拉起警戒線,不讓其他人登船而已。

我有個小侄子放暑假過來玩,他跟我們說:“院裏一幫小孩相約去鬼船上探險。”老爹一聽急了,絕不讓他靠近鬼船,不然就打斷他的腿。小侄子很不情願地答應了,但還是嘟嘟囔囔的,不服氣。

轉眼三天過去了,我和老爹開著小艇送客人回來,突然看到鬼船上有幾個花花綠綠的小點。老爹拿起望遠鏡往船上一看,哆嗦著說:“壞了,臭小子也上船了!”他急忙開著小艇就往那邊靠近。我通過望遠鏡一看,頭皮也發炸:“那麼高的船他們是怎麼爬上去的?又沒有舷梯!”

鬼船斜斜地擱淺在沙灘上,一邊懸在海水上,一邊臨近防波堤。最低的舷窗離地也得有三四米,我們繞到防波堤上一看,隻見十來根纜繩從舷窗裏伸出來,垂到岸上,就像蜘蛛巢裏伸出的絲線。

我們高聲大喊,小孩子們卻充耳不聞,像是中了邪,在甲板上繞圈跑。老爹見狀,從T恤裏拽出一塊媽祖(也叫“天後”)的玉佩,這塊媽祖的玉佩是在天後宮求來的,他一直佩戴著。老爹念叨了幾句,從小艇上拿出兩把扳手,點自己往腰帶上插了一把,另一把遞給我,說:“你拿上這個,遇著什麼東西見招拆招,咱們隻能上船把這些小崽子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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