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若細小的粉末。鄭榮今天出發之前,將這些蠱蟲藏於右手的指甲縫中,借著伸手“趕蝦”的機會,蠱蟲從指甲縫中溶出,進入了養蝦的大瓷盆。
蠱蟲遇水而活,但形態仍非常細小,肉眼幾不可辨。而河蝦恰以水中的微生物為食,於是便開始追逐捕食這些蠱蟲。其間鄭榮佯作“趕蝦”,令小野絲毫看不出蝦群的異動。
蠱蟲被河蝦捕食之後,首先進入蝦的胃囊。這胃囊的位置在蝦的頭部,胃囊後連著的蝦腸則深埋在蝦肉裏。所以控製蝦兒捕食的時間尤為重要,既要保證蠱蟲進入胃囊,又要限製其尚未侵入蝦腸。根據鄭榮對河蝦習性的了解,這段時間控製在十分鍾最為適宜。
此後便可將蝦群撈起,製作醉蝦。蠱蟲遇酒則化。所以當紹興黃酒淹沒蝦群之後,蝦體表麵附著的蠱蟲就消亡殆盡,隻剩下一部分蠱蟲仍存活在蝦兒的胃囊當中。
鄭榮自己吃蝦的時候,隻是分離出了細嫩的蝦肉,而蝦殼、蝦頭全都保持完整,蝦頭裏的胃囊自然也不會損壞,蠱蟲也就不會侵入他的口腔。而這般吃蝦的功夫又豈是一兩次就能練成的?那幫日本人既舍不得口中美味,又不諳食蝦的技巧,東施效顰的結果必然會將蝦殼嚼得亂七八糟,胃囊既破,蠱蟲便出。而那蠱蟲隻要入了人口,從此滋生繁育,再也不受控製。受蠱者最多七日便會一命嗚呼。
此刻大事已成,鄭榮看著這幫日本人的醜態,臉上卻不露任何悲喜。他隻是淡淡地向小野告辭,然後便起身下樓而去。
鄭榮獨自走到小木樓下,忽然在某處停下了腳步。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轉過方向走到了街邊。
排水明溝裏積了許多枯枝腐葉,但一團灰暗之中卻有什麼東西隱隱發亮。鄭榮俯下`身去用手輕輕一扒,從中取出一截翠綠的斷玉。他分明認得,這正是亡妻手鐲上殘缺失落的那部分。
鄭榮鼻子一酸。他忙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讓淚水滴落下來。
樓上笑聲浪語,猶在繼續。
鄭榮卻不再停留,他把斷玉緊握在手中,大踏步昂首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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