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她十個膽子她現在也不敢來,生怕我擺了鴻門宴給她,或者要暗中算計她。”
“說吧,叫我來有什麼事,貴妃娘娘。”
“你不是該改口叫皇貴妃了麼?”
見到衛寧宜一愣,鈕祜祿銘瑄繼續說道:“皇上已經命人給我準備了後事,而且還是按照皇貴妃的儀製。我這一輩子,鬥了一輩子。在家的時候,和那些個庶出的妹妹鬥,和我額娘一起和那些姨娘們鬥。進宮之前和赫舍裏婉妍爭皇後之位,後來失敗了,又和佟佳玉林爭前後,真是逗了一輩子啊。可是這到後來,總算先了佟佳玉林一步,做了皇貴妃了。可是有什麼用,我已經要死了,隻有死了才能得到這個皇貴妃之位,到了九泉之下,還是居於赫舍裏婉妍之下。”
“貴妃娘娘想得到的太多,所以才會導致今天。”
“是啊,你說的對,要是我一直滿足了,皇上也不會對我這樣,佟佳玉林和皇上身體裏流著佟佳氏的血,她還有一層保障,可是我有什麼呢?沒了恩寵,沒了鈕祜祿一族,我還有什麼呢?赫舍裏婉妍也死了,可是她還活著,活在皇上的心裏啊。”
“貴妃娘娘,您現在不易多思,對您的身體不好。”
“我的病治不好了,又人要我死啊。”鈕祜祿銘瑄兩行熱淚,抓住衛寧宜:“你知道嗎?被你心愛的人喂下毒藥,你還要裝作不知道的心情麼?你知道嗎,那有多痛?你不會知道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不會明白的。”
衛寧宜驚訝,鈕祜祿銘瑄竟然知道。
鈕祜祿銘瑄看衛寧宜如此驚訝,又笑了一下:“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就算我知道了,我也是吃了。因為你心念著的人要你死啊,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本宮也不知道為什麼,誰都不詳說,就想找你說,你放心,我不會害你和你的孩子的,我這輩子雖然事事爭先,尖酸刻薄,但是我隻害過兩次人,一次是她,一次是烏雅錫蘭的孩子。她,她搶了原本屬於我的皇後之位,還有烏雅錫蘭,她是我的宮女啊,怎麼就爬上了皇上的床,我恨啊,恨的牙癢癢。我不比赫舍裏婉妍差,家世、容貌哪一點比她差,為什麼我就死一個小小的妃子,她就是皇後、國母。她就是嫡,我就是庶!”
鈕祜祿銘瑄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水胡亂了一臉。果然,衛寧宜剛開始的猜測果然沒錯,赫舍裏婉妍的死,是鈕祜祿銘瑄做的。自從鈕祜祿銘瑄見到自己第一眼,見鬼的表情和心虛的樣子,就已經坐實了這件事。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和赫舍裏婉妍親近的人,就比如玄燁,看見和她幾分相似的自己,都是愛不釋手,而鈕祜祿銘瑄卻是以為見鬼了。
“我自以為做的周密,可是皇上知道了,他要殺了我,還選擇了這樣一個方式,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鈕祜祿銘瑄摸著衛寧宜的肚子:“孩子,我也想給皇上生一個孩子,可是這麼多年,別的嬪妃肚子一個一個大起來了,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因為皇上根本不想和我生孩子!當我得知赫舍裏婉妍有孕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麼?結果她的孩子命大沒死,倒是把她送走了,殺掉一個是一個!”
“貴妃娘娘,您的神誌有些不清醒了,還有您和嬪妾說這些做什麼?”
“本宮知道,你聰明,又長得像皇後,現在又有了孩子,你以後一定會在後宮立足的,我就是要告訴你,小心皇上,小心皇上啊。”
小心皇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鈕祜祿銘瑄把自己叫來並沒有宣泄大罵,而是和自己說了這麼多的話,更讓衛寧宜驚訝的是,鈕祜祿銘瑄對玄燁派人在她的膳食裏下毒的事情她全然知道,竟然也一口不剩的把那些飯菜吞咽了下去。這究竟是什麼精神能燃跟一個女人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