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個戴過的口罩呀。你剛才不是說,嫌疑人被目擊過兩次,他都沒有這樣的掩護,為什麼到了現場反而要戴口罩嗎?原因當然是他不想被受害人認出來。如果他一開始就想好要把他們殺掉了,還費這事兒幹嗎呢?”
“對哦。”李光智心裏琢磨,他還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破綻竟然是被這個小孩發現的,“是啊,戴口罩的原因,或許就是他在帶走馬妞和斷掌人時,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臉。”
“那,那你覺得,凶手不殺他們,會把他們綁架到哪去呢,綁架他們幹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月川搖搖頭,“也許還在謀劃著什麼新的計劃吧。”
盡管如此,可李光智的佩服之情還是油然而生:“你看啊,據我們了解,嫌疑人還帶走了一定量的化學試劑,而且多了他也不拿,好像事先算好劑量似的,完全不像一般人的所作所為嘛。”
月川的眼珠子滴溜亂轉:“你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李光智有點窘迫:“嗯,那,那你來說說看。”
“那還有什麼好想的,之所以按量來取,是一種習慣囉,誰會這樣做——”月川指了指自己的書包,“反正我們上化學實驗課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嫌疑人和我一樣,是個學生囉!”
李光智茅塞頓開。
第十章 十三歲
定好的鬧鍾居然提前響了,月川滿身大汗地從夢中醒來。他睜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心境仿佛置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海麵在慢慢平息,可詭異的是,除此之外,月川感覺不到任何海的氣息——沒有海浪撲岸的聲響,也沒有潮濕的海風,嗅覺裏被覆蓋的隻有鐵鏽和機油的氣味兒。這是夢的慣性在初醒下的體現,自從知道了這些信息之後,夢中那個布滿金屬管透著藍光的恐怖小屋,就充斥著難聞的味道。
月川轉了一個身,把自己縮成一團。
窗外的鳥啼聲零星響起,微弱的晨曦透過紗窗照了進來,慢慢地勾勒出房間的輪廓。終於到來的白天,總算讓月川稍稍有了點安全感,他又轉了一個身——顯然睡不著了,他幹脆坐起來,穿衣、下床、蹬上拖鞋到了客廳。
媽媽已經起床,廚房裏飄蕩著早餐的香味。月川徑直走向洗手間,洗漱完之後,媽媽剛好把稀飯煮好端上了桌,桌上還有鹹鴨蛋和油條。
“被子疊好了嗎?”媽媽問。
“還沒。”
“那先去疊被子,把內務整理好。”
“哦!”
月川隻好放下筷子,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他把被子鋪平、折起、疊成了一個方塊,緊隨其後的媽媽站在月川身邊,不停地予以指導:“擼平,這個角,還有那邊,看見了沒,要把它掖進去。”
因為開始準備一中體育班的寄宿製生活了,所以媽媽現在一直鍛煉著月川的自理能力。媽媽非常支持月川進田徑隊,並且許諾過,即使這次沒能在比賽中得獎加分,那就花錢,反正要不惜一切代價進一中。“所以一定要加把勁,獨立生活和現在可不一樣,什麼都要靠自己照顧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知道就出去吃飯吧!”
客廳裏的日光燈閃爍不停,媽媽抬頭看看,那燈管的光芒跳躍了兩次又恢複了正常。“待會兒出門的時候,記得提醒我下班後買根新的回來。”媽媽說。
月川點點頭。再次回到飯桌前,他好像沒了食欲,月川喝了一小口稀飯,把鹹鴨蛋剝開。“媽媽,我想問你個問題。”月川心裏有點忐忑,以往涉及類似的話題,媽媽總是敷衍,逼急了就像點著的火藥桶似的炸開了。果不其然,她似乎已經接收到了信息,皺起了眉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