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2 / 3)

“扁擔”不是A城大學的學生,他甚至根本不是學生,而是個整天遊蕩在大學校園裏的社會青年。他身形瘦長,酷似一根“扁擔”,所以有個調皮的同學,就給他取了這個外號。

“扁擔”最初出現的地方,是在學校的機械學院實習基地。該基地其實是個校辦工廠,工廠自行在外麵接一些零件加工業務,有一定的獨立性。有些時候,接來的業務如果不複雜的話,實習老師會把業務作為實習內容,讓學生們來做。這就導致了一開始的時候,學生們以為他是廠裏的臨時工,而負責教學的教師因為對學生不熟悉,讓他有機會混雜在學生中,相安無事了很長一段時間。

“手上活不錯,我還在想這一屆學生中,竟然有個動手能力那麼強的。”負責機床的老師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如此說道,“等實習期快要結束打分的時候,這才發現他根本不是這個班上的。”時至今日,實習老師談起這個話題,依然滿臉的不可思議。

“扁擔”似乎是個很好學的學生,除了出現在機械實習基地外,物理、化學實驗室也經常看到他的身影。

後幾個實驗室,就比較嚴謹了。主要是操作台或者實驗用的試劑、工具都要根據學生數量,提前去倉庫提取。但是因為A城大學針對某些特殊人群開放旁聽,隻要符合規定都可以申請。這就讓“扁擔”又有了可乘之機。大夥總以為這是旁係的發燒友申請的第二專業。

“扁擔”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實驗課的課程表,每當有課的時候,他總是早早地來到實驗室搶位子。大學裏往往有學生請假和逃課,所以讓他也煞有介事地在實驗室做起了實驗。直到有一次,物理班的學生沒有缺席,人們才發現班裏多了一個人。老師去詢問他的時候,他也不頂嘴,隻是嗬嗬傻笑,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教室,然後趴在窗台上安靜地看著學生們繼續做實驗。

到了下一次,“扁擔”依然早早守在實驗室的門口,等待著自己上課的機會。幾次下來,大家終於發現,這個一直出沒在身邊的熟悉的陌生人,腦子好像有點問題。幾個膽小的女生,甚至都不敢來了,總是要等到男生們把他趕走,才敢進實驗室。同學們的紛紛議論,終於傳到了老師的耳朵。老師把情況反映上去,那天,田曉娟就帶著幾個校保衛科的保安,氣勢洶洶地把他趕走了。

“就是嚇唬了他兩句,讓他不要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這也是合情合理的。”田曉娟義正詞嚴地為自己的做法申辯,“況且,我們也沒采取什麼過激的措施,隻是讓他以後不要再來了。”

李光智默不作聲,以他對田曉娟的了解,所謂“嚇唬”兩句,很有可能帶著刻薄的詞彙。

田曉娟的語氣有些變軟,她應該也意識到了重點:“難道是他?”

“不一定。”李光智沒把話說死。還是原來的問題,如果是為了報複,那麼他為什麼不直接傷害田田呢?而且馬妞往田田的課桌裏放狗的屍體,應該“正合他意”,可怎麼反而遭綁架了呢?

“你看咱們得分析分析,為什麼‘扁擔’選擇A城大學?”出了田曉娟辦公室的門,李光智和輪子在車裏抽著煙,他腦海中浮現著本市的三所大學。另外兩所,無論從規模,還是師資力量,都要比A大強,他之所以隻在A大出現,一定是有原因的。

“也許他不認識其他兩所學校。”輪子吐了一口煙,然後把車窗搖了下來,“不是說他操的不是本地口音嗎?一個外來者,未必分得清哪兒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