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眼神,就越能感覺到方向是對的。先到的那組偵查員,顯然已經透露出了一點兒信息,那麼多警察興師動眾地來,稍微有點智商,都會猜到發生什麼事了。
居民們的眼裏都帶著興奮,又帶著緊張,倚在門口朝著警察去的方向張望。
到了巷子的盡頭,一間矮小得如同牛棚一樣的小房間展現在眼前。顯然又是違章建築,門上掛了一把銅鎖,隻有普通門三分之二大小,成年人進去起碼要低下腦袋。
留守在門口的民警正在抽煙,看見李光智走了過來,說:“應該沒人!據附近鄰居說,已經有段時間沒看見主人了。”
李光智在屋子前來回踱了幾個來回,硬是沒找到窗戶。“你確定嗎?”他回過頭來問。
“肯定是這兒。我問了好幾個知情人都說他就住這兒。”
“房東什麼時候到?”
“房東在上班,電話已經打到廠裏去了,讓他趕緊趕回來。”
李光智皺皺眉頭,四周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這樣下去可不太合適。“來不及了,”他揮揮手,“進吧。”
輪子點點頭,來到門前,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抬起腳用力踹了過去,砰的一聲就把門給踹開了。
就像是踢開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老倉庫一樣,灰塵和汙濁的空氣一下子從門裏噴了出來。
李光智走到門前,不得不捂著鼻子,低著腦袋進了房間。屋裏暗得如同在夜裏,稍稍適應了一會兒,才看見天花板的頂上吊下來一盞白熾燈。有燈就一定有開關,李光智摸索著門邊上的牆,摸到了塑料開關。
燈亮了,那股子混雜著飯菜酸臭和化學試劑刺鼻的氣味仍沒有散去。四周的牆壁上全是黑色的點點黴斑;牆角裏結滿了蜘蛛網;半個硬掉的饅頭,放在一張半腰高的小木桌子上,有隻老鼠,嗖的一下子沿著桌沿逃竄出去;桌子邊上是床,那麼熱的天,沒有鋪席子而隻有髒得已辨不清顏色的床單。房間裏沒有電扇,也不通風,李光智的第一感受就是:“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師傅,你過來看看。”輪子站在朝北的角落,這地方堆著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和金屬小零件。
遁聲過來的李光智蹲下`身子,看著這些東西,用手指捏了些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眼前的這些東西,和其他現場發現的很相似。“帶回去讓鑒定科分析分析。”話雖這樣說,但基本可以確認,這裏曾經住過犯罪嫌疑人“扁擔”。
“起碼半個月前就離開了。”輪子看著屋子裏的情形分析道。
李光智待在原地沒有動,在那些試管和小零件的後麵還卷著一些類似從學生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他把紙撿了起來,上麵寫著物理和化學公式:“這是什麼?”
輪子看看,然後撓著腦袋:“這,這是氧原子吧,這個呢?加速度?我不知道,全還給老師了。”
“把它們一起帶回去吧。”
兩人正說著,門外傳來了交談聲,房東到了。
“原本是做倉庫用的,你說這地方能住人嗎?”房東是個40多歲的男人,禿腦門,穿著件背心,騎著自行車風塵仆仆從廠裏趕回來。
這幾間房是房東母親的,他自己住在電廠分的房子裏,母親去世之後,他就稍作修葺,租了出去。
“但是他偏要這間房,我也不能跟錢過不去不是?其實錢也不是很多,80塊錢一個月,一個季度一付,平時我很少來的。到下個月15號,才是交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