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耳語:“這,這是裝的,還是腦子有問題?”
李光智臉色凝重——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
過去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對月川的影響不容小覷。如果他是一個偵探,那麼現在唯一想要了解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自己——13歲之前的自己。
以往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月川覺得正在接近真相。自從田田遭遇那件事兒之後,案子中的點點滴滴就像宿命一般把他引向一個未知的領域。一些關鍵的細節,竟然不可思議、卻又不容分說地強行插入到他的夢裏。所有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像是嵌對了位置的齒輪,讓他塵封已久的記憶機器又重新啟動。
月川在日記本上寫上若幹名詞,從最初的機油、鐵屑和帆布條,到後來木桌上的指甲印,以及桌下的刻字;由此擴展開的人物和事件被畫滿了整張紙。田田、馬妞、宋誌平、郝誌梓;奇怪的合影、媽媽的隱瞞、斷掉的手掌、鹽等諸如此類,它們構建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月川愈來愈有種無法言傳的預感——他感覺田田、馬妞的案子似乎和他息息相關。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月川就坐不住了。
是主動出擊,還是坐等下一個線索的到來?
這是個問題。
天氣愈發涼了,但還不到冷的程度。這種天氣最適合運動。秋高氣爽,所以當最後一堂課的鈴聲響起,操場上頓時擠滿了踢足球的男生。足球場隻被用了一半,另一半被徐教練霸占,離比賽時間不遠,所以現在的課後訓練增加到了一周四次。
月川走出教室的時候,和田田碰巧在門口撞到了一起。月川主動微笑示以問候,田田抬了一下眼,隨即低下頭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看著田田離去的背影,月川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自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田田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寡言。當然,田田本身就以沉默著稱,但以往卻和月川交談甚歡,而現在卻猶如陌路人一般。
也許是那件事兒刺激太大,月川想,田田剛剛恢複上學沒多長時間,休息了那麼久,可神色仍然帶著疲憊。月川發現她的眼神迷離,好幾次,當他將關切的視線和她對接,田田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與月川從來沒有以往的那些交流似的。
“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不同的情緒、心境也會導致對一個人看法的改變。倒不僅僅是因為田田的冷漠,而是經過推理,月川得出一個可怕結論。
這一結論,讓月川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根本不了解田田。他現在似乎看到了一股黑色的邪惡之氣,縈繞在田田的頭頂揮之不去。月川被嚇了一跳,直到田田拐過轉角,消失在視野裏,才緩過神來。他轉過身思考片刻,然後從另一邊下了樓,來到了跑道上。
刁磊這幾天看上去病怏怏的,聽說是感冒了,請了一天文化課的假。今天練了45分鍾了,渾身上下冒著熱氣。
“注意別受傷!”徐教練叮囑著正在係鞋帶的月川。
月川點了點頭:“哦!我會小心的。”
邊壓腿扭胯,邊聽著徐教練講完技術要領後,月川邁上了跑道。
他是看準時機的,刁磊剛剛跑過他們,月川就邁開步伐趕了上去,跟他並排奔跑在塑膠地上。
“喂,田田好像真的不會再回田徑隊了。”月川看見已遠離徐教練,才貌似不經意地說道。
“嗯!”兩人並沒有停下腳步,刁磊轉過臉瞟了一眼月川,“我早就知道了。”
“還是你了解她!”月川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