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有時候人腦子裏麵的意識實在是無法捉摸透。”宋誌平如今說起這個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說,他是自己好的。”
“確切地說,他根本就沒好,”宋誌平頓了頓,“反而變得更嚴重了,通俗一點兒地說吧,他用更嚴重的失憶忘記了潛意識裏想要殺掉自己母親的念頭。這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宋誌平眉頭緊蹙,“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光智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月川竟然是個有弑母傾向的精神病患者。越是將信息互換,李光智就越覺得先前的那些對於案子的推理,不僅僅出於理性思考。在已知曉的案情中,似乎和月川之間充斥著某種“巧合”。和郝誌梓如出一轍的是,月川在治療時有個習慣性的動作,同樣有喜歡用指甲摳桌沿的習慣。難怪那天在郝誌梓的出租屋裏,有那麼奇怪的反應。
月川會不會當時也在桌子底下刻下了什麼信息呢?
“好像是這張!你們過來看看,治療室裏的桌椅都更新過,反正舊的全在這裏了,看見沒,桌沿有劃痕。”宋誌平走了過去。
三個人蹲下,輪子把桌子翻開,上麵果然有“內容”。月川在治療階段,曾經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刻過字:“小——”
“小什麼?”
桌子底下隻有一個字可以辨認,餘下的部分又被指甲痕迅速劃滿掩蓋了。
李光智站直了身子,他皺皺眉頭,這個月川似乎並不是和此案無關的旁觀者。
第十九章 失蹤
距離田田案發生的第四周,專案組又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刁磊失蹤了。他父母來到刑警隊報案時,整個專案組都為之一怔。有個年輕的民警還特地跑到拘留室,發現郝誌梓安然無恙地睡在床上,才鬆了一口氣兒。
伴隨著調查深入,不安感再次襲來。沒有證據證明刁磊的失蹤和馬妞的失蹤有關,但經勘察,刁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家裏的存款也沒有少,他床邊桌上還放了一瓶喝到一半的汽水,完全沒有離家出走的跡象。在這樣的案情背景下,就很難不讓人猜測刁磊也同樣遭遇了綁架!
“先不要過早下結論,四處好好看看。”李光智擺擺手,現在他和一幹人正在刁磊的家裏。話雖這麼說,可李光智的心裏也沒底。刁磊的身份,以及他與田田、馬妞之間的關係,都有很大的牽連度,如果真不幸言中,就意味著李光智抓錯人了。
真正的凶手不是郝誌梓,而是另有其人,又或者他有共犯?李光智有點煩躁,郝誌梓口中所說的“朋友”,並不是精神病的囈語?
李光智陷入到糾結中,一方麵希望刁磊被綁架隻是另一起案子,隻是因為巧合碰到了一起;另一方麵他又希望刁磊也是被同一個人綁架的,而不是郝誌梓。畢竟郝誌梓已經被捕近一周了,受害者依然毫無下落,生還的機會正在以幾何級數驟減。
刁磊是在昨天放學後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的,而他的父母直到今天才在老師的陪同下報案,足見其對刁磊的教育問題毫不關心。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這直接影響到了走訪效果,最後一個見到刁磊的是鄰居,看見他背著書包回到了家,從那時到目前為止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提供刁磊的行蹤軌跡了。另一組偵查員仍在外圍走訪,李光智則待在刁磊的房裏。
刁磊的臥房有股難聞的氣味,大概青春期的男孩都這樣。李光智掃了一眼,不大,也就十幾平方米的樣子,但對於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來說已經足夠了。房間是朝南的,應該冬暖夏涼,床就靠在窗戶邊,晚上躺床上能夠看到窗外的夜空,所以窗簾也是很應景的星月圖案,隻不過因為很久沒洗了,髒得辨不清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