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臂一鬆……瑾便鬆開了挽著劉承繼胳膊的手,她緊了緊鬥篷,微微低著頭朝營帳走去了。

抬起視線……鬥篷擋著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之前的情緒一瞬間走失,被撐開的心口沒能及時縮回,便覺得空蕩蕩的……劉承繼垂下視線也邁開了步子跟了過去。

……

劉承繼再笨也反應過來了,剛才的親昵,她是做給人看的……卻隻做不知。

進了營帳內,春暖服侍晏如瑾解下鬥篷,劉承繼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開口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什麼都好!”

“中午我見你沒吃幾口,不喜歡廚子的手藝?”

剛在軟榻上坐下,接了杯熱茶過來的晏如瑾聞言,動作僵了僵,她抬眼麵無表情的道:“我見你隻顧端著臉吃自己的,還知道我吃了多少嗎?”

她這一眼看過來,劉承繼忽然便笑了,他大步過來正想挨著晏如瑾在軟榻上坐下,晏如瑾攔了:“披風上都是土,坐那邊椅子上去。”

劉承繼沒挪步,他抬手解了鬥篷帶子,口中道:“脫了便是。”

說著解下了鬥篷,遞給丫鬟,春暖結果鬥篷便退了出去,劉承繼看了豔茹集一眼,見她沒再說什麼,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轉頭見晏如瑾隻喝了一口茶,便端著茶盞伸了胳膊要送到一旁的茶幾上,他長臂一伸,便將那茶盞接了過來,一大口便將裏麵的剩茶喝下了肚。

喝完了茶,他端著茶盞依舊要將它放到茶幾上去,伸出胳膊,身子朝晏如瑾那邊傾國去,仿似不經意的,側臉從晏如瑾微涼的臉頰輕輕蹭了過去……

茶盞放下,他便如沒事兒人一般退了回來,正想再找點話來說時,餘光便見到晏如瑾竟是掏出了個帕子,捏著在自己臉頰上,他蹭過的那一處擦了擦。

劉承繼臉色一繃,轉過頭來正想質問她是什麼意思時,卻不想晏如瑾搶了先,就見她皺著眉頭,口氣也很不好的問他:“怎麼這麼髒?”

劉承繼:……

晏如瑾將帕子遞到他跟前,口氣有點衝的道:“蹭我一臉土!”

劉承繼:……

根本不管他,晏如瑾起身朝外走了兩步,喚道:“春暖,打些熱水過來。”

劉承繼嘴角微微彎起了一點,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等著晏如瑾給他擦臉,沒等一會兒,春暖便端著一盆溫熱的水過來了,晏如瑾走過去,挽起袖子擰濕了帕子擦了擦臉,又洗了洗手,而後便放下了帕子,轉頭,她和劉承繼道:“我去換身衣裳,飯菜端上來了再叫我。”

晏如瑾轉身進了裏間,劉承繼在榻上又坐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默默出了營帳,外頭冷風一吹有點涼颼颼的,門口站了一會兒,沒聽到裏邊兒有動靜傳來,便抬腿,朝灶房那裏去了。

晏如瑾真是有些餓了,聽到劉承繼出去了便在裏間等著,可等了許久也沒見他回來,隻當他有事先去忙了,趴在床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才聽到外間傳了寫聲響進來。

聽得春暖給劉承繼的請安聲過後,劉承繼的聲音也不知是在吩咐誰,“食盒放著,飯菜先別拿出來了,先抬點洗澡水過來。”

晏如瑾出了屋子,便見劉承繼正要往裏間來,見了她便問道:“我的換洗衣裳你帶了嗎?”

“你的衣服都在王府,我哪有?”

似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劉承繼微微一怔,一時沒有言語。

晏如瑾抬眼看他:“你身邊侍候的人沒給你準備。”

“我沒帶隨從出來。”

其實出來前宮嬤嬤給他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隻是他想著晏如瑾會給他操心,便沒拿。

他站在那裏,這一時臉上的神色說不出來的,分明是沉著臉的,可不知怎的,就是看著隱約的有那麼幾分可憐。

晏如瑾收回視線,轉頭喚道:“春暖!”

“是!”穿暖福了福身,便進了裏間,彎著腰在帶來的一口大箱子裏翻找,拿了一套劉承繼的衣服出來。

這是晏如瑾已走到了桌邊坐下,春暖偷偷看了她一眼,小聲和劉承繼道:“夫人便是擔心世子爺這邊會少了周全,幫著世子爺仔細的準備妥帖了。”

“春暖!”晏如瑾語氣有點重。

春暖便不敢再說了,她低了頭道:“奴婢多嘴了。”

劉承繼看了晏如瑾的側影一眼,轉回頭來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沒翻出什麼東西來,便直接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遞給春暖道:“賞你的!”

“奴婢不敢!”春暖沒接,反而把腰彎了下去。

“給你就拿著,好好當差。”

春暖猶豫,抬眼去看晏如瑾,晏如瑾見了開口道:“世子爺賞的,隻管拿著。”

春暖這便開言的笑了,接過玉佩深深一彎腰道:“謝謝世子爺,世子妃娘娘。”

……

幾句話的功夫,內監已是抬了洗澡水進來,春暖退了出去,晏如瑾也回到了裏間,劉承繼匆匆洗了個澡,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已是穿好了衣裳,吩咐人把屋子收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