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睡著了,便留在皇伯母那裏了,沒抱回來。”劉承繼道。
晏如瑾點點頭,劉承繼走了過來,朝榻上看了一眼,而後拎起了晏如瑾剛剛正縫著的那件衣裳,拎起來看著大小不像是自己的,便問她:“給誰做的啊?”
“給我弟弟做的,”晏如瑾打了個哈氣道,“什麼時辰了?有戍時了吧?”
“戍時末了。”劉承繼把手上的這件放下,又將另外兩件拎起看了眼,而後他道,“沒有我的呀?”
“有你的啊,”晏如瑾抬眼看他,“就怕你不穿。”
劉承繼笑道:“拿出來我看看。”
晏如瑾果真轉身去了衣櫃裏翻找,劉承繼身後跟了過去,不一時看著她從裏麵拿了件衣裳出來,劉承繼一看月牙白的。
這顏色實在是敏[gǎn]。
劉承繼略有些尷尬,晏如瑾卻挑眉看他道:“你穿嗎?”
“穿啊,怎麼不穿。”劉承繼說著直接接過衣裳在身上比了比,還點點頭道,“嗯,大小正合適。”
雖說乍一見到這個顏色時劉承繼是覺得有些尷尬的,可是尷尬過後他心裏還是挺開心的,晏如瑾這會兒能給他做了一件這個顏色的衣裳,這證明之前那件事情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劉承繼抬眼見她正在打量著自己,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十分的柔和。
“你就這麼喜歡這個顏色啊?”劉承繼問她。
不想晏如瑾卻搖頭:“也不是啊,隻是很少見你穿,你常穿的那幾個深色雖也好看,可翻來覆去的看膩了。”
“好好,”劉承繼無奈的道,“隨你吧,隻要人別膩了就行。”
“人是沒辦法了,”晏如瑾道,“隻是聽你這口氣怎麼這麼勉強,你就這麼不喜歡這個顏色啊?”
“也不是啊,挺好看的。”好像當初他確實是不喜歡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想法也早就淡忘了,如今他很少把精力放在吃穿上,對這些也談不上什麼喜不喜歡,討不討厭的了。
“那就好,不過你穿這個顏色的衣裳,看起來確實是沒有那幾個深色的顯得成熟穩重,”晏如瑾從他手中將以上拿了過來,一邊折著一邊道,“我收起來了,偶爾一穿吧。”
晏如瑾將衣裳收拾好了放回了衣櫃裏,收拾好了轉回身就見劉承繼已是靠在了床上,目光正看著她呢。
“怎麼了?”晏如瑾問道。
劉承繼搖頭,晏如瑾便沒有再理他,喚人端水進來洗漱,晏如瑾原本有些困了,可等洗漱過後卻又沒了睡意,坐在梳妝鏡前由著小溪侍候她拆了發髻後,將人打發了,她又坐到了榻上拿起了針線。
“別做了,明日白天再做吧。”劉承繼勸道。
晏如瑾手上穿針引線,口中道:“還有一點就完成了,大概一刻鍾就好。”
劉承繼便沒有再勸,他歪在床上看著坐在榻上的晏如瑾,她烏黑的頭發散著披在身後,她的頭發長得很好又順又長,向這般垂著直過了腰際……劉承繼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這一頭秀發好似剛剛垂到腰間……
“喂?”劉承繼出聲。
這一聲“喂”讓晏如瑾詫異抬眼。
見她看了過來,劉承繼笑著問她道:“你說你第一次見到我時,是在你家的小花園兒裏啊?”
“嗯。”晏如瑾收回視線繼續手上的活兒。
“你還記著啊?”劉承繼問她。
“是啊,哪有你忘得幹脆。”她隨口這麼一說。
劉承繼聽了從床上起身朝晏如瑾走了過來,到了近前矮身坐下又是往後一靠,看了她一會兒又道:“喂?”
他們剛成親那時劉承繼總是“喂喂”的叫她,後來在邊城時慢慢的便不叫了,後來都是叫她瑾娘,可是今兒個是怎麼了?
晏如瑾抬眼問他道:“你想說什麼?”
“不就聊聊天嗎!”劉承繼道。
“哦。”晏如瑾應了一聲便不理他了,低頭繼續手上的活兒。
劉承繼一隻胳膊枕在腦後靠著,另一隻手抓了晏如瑾的一縷頭發指間擺弄著,半晌又道:“喂?”
這一回晏如瑾沒抬頭,隻是“嗯”了一聲。
劉承繼道:“我也沒忘。”
“什麼?”晏如瑾依舊低著頭問道。
“就是在你家花園那次,我還記得,其實那小花園兒我去過好幾回了,隻是前幾次都沒有遇上你,那一次遇見了,可沒說上話你就跑了。”劉承繼頓了頓道,“我就是去找你的。”
晏如瑾聽了便又抬頭看了過來,劉承繼道:“我隻是不記得那日我穿的什麼了?而且我沒有摘花……我後來想想,就想明白了,那時一定是你看錯了,其實我不是在摘花……”
“那你是在做什麼?”晏如瑾好奇問道。
劉承繼唇角彎起,視線卻垂著沒有抬眼,指間仍舊繞著晏如瑾的那一縷秀發,半晌才道:“我撿了一個東西。”
“撿了什麼?”
“有人身上掉了一塊帕子被風吹到了花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