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垣痛得差點厥過去,直到撲通一聲落到地上時,意識才恢複過來,艱難地喘了口氣,咳出一口血:“……臥槽發生了什麼?”
係統同情道:“你被踹飛了,不過那個黑袍人腳下留了點情,否則你已經內髒破裂死了。”
紀垣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癲狂大笑、雙眼猩紅發泄著怒意與恨意的趙不臣,他幾乎不敢去看葉鈞遲如何了,閉眸深吸了口氣,他勉強爬起來,就發現墜落的歸遲竟在他身邊。
那個黑袍人……?
隻是怔愣一瞬,紀垣就提起了歸遲,提起身體裏為數不多的靈力,默念不久前係統教給他的口訣。
黑袍人回到趙不臣身邊後餘光一直注意著紀垣,沒想到隻是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視線中,四下都不見。
他扭頭看向江雪鬆,耳邊忽然響起微微風聲,來不及思考什麼,他的劍已經伸出擋到趙不臣的後心處,隨即就響起“呲啦”的兵器摩攃聲。
紀垣突然出現在趙不臣身後,這一劍刺得又凶又狠,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歸遲在黑色的劍身上一滑,捅進了趙不臣的背部。
趙不臣吃痛,正想用靈力震開紀垣,身體卻驀地一麻,動彈不得。
紀垣麵無表情地抽回劍,看也不看黑袍人一眼,半跪到地上,俯下`身小心地將葉鈞遲抱進懷裏,冷聲道:“我在劍上塗了劇毒,一柱香之內若不服下解藥,趙不臣必死無疑。江雪鬆,你不想趙不臣死在你的地盤惹來麻煩吧?”
江雪鬆臉色驚愕,聽到這話,冷哼一聲:“你先擔心一下若是趙不臣死了,世人多久會知道魔頭葉鈞遲喪心病狂地殺了追蹤他的趙家家主。”
說著這話,他卻沒敢真的放任趙不臣去死,連忙跑到趙不臣身邊,抬頭和黑袍人對視一眼,咬咬牙摸出一顆金燦燦的藥丸塞進趙不臣口中。
反正葉鈞遲和紀垣都在這個陣法內,隻要陣法不破,葉鈞遲就靈力全無,剩下的紀垣也沒什麼用,要解決很容易。
紀垣沒有閑暇去思考他們在想什麼、做什麼,他顫唞著抱著葉鈞遲,不忍心去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輕聲叫:“葉鈞遲?”
葉鈞遲闔著雙眸,臉色蒼白如雪,似乎陷入了半昏迷,聽到熟悉的聲音,才勉強睜開眼,眸中透露著責備之色:“……讓你好好待在陣法裏。”
對上他的眼,紀垣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眼眶卻禁不住熱了熱,差點哭出來。
葉鈞遲想抬手給他擦擦眼睛,無奈地發現手臂被趙不臣折斷了,隻能輕聲哄:“別哭,寶貝,我現在抱不住你。”
這還是一向強勢從容的葉鈞遲第一次這麼狼狽。
紀垣心中難受得不行,張了張口,才顫聲道:“你別死。”
葉鈞遲盯了他片刻,沒有正麵回答,虛弱地笑了笑:“突然想起,這麼久了還沒見你笑過,寶貝,給我笑一笑吧……唉別哭,不想笑就算了,別哭……”
紀垣眼淚差點就下來了,葉鈞遲一臉虛弱地說著這種話,簡直……就像是在說臨終遺願一樣。
他默默低下頭,額頭碰著葉鈞遲的額頭,啞聲道:“你好起來,我就對你笑。”
葉鈞遲雙眼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掩過一絲狡黠,聲音依舊虛弱:“說好了。”
紀垣埋在他頸間,呼吸間全是血腥味,默然點點頭。
另一邊的江雪鬆終於暴躁起來:“怎麼回事!小子,你在劍上抹了什麼毒!”
紀垣扭頭,嘲諷地看著他。
他哪有隨身攜帶的毒/藥,他用的不過是他的血罷了。隻是按洛修意的說法,一絲絲的血不能讓人成為他的鼎爐,可惜了。
趙不臣緩了片刻,終於逼出了紀垣的血,森然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