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心言曉,後者對這位大少爺也是視而不見。從言末進來的時候開始他的視線就沒離過對方,眼神裏透著委屈,像是幾百年沒見過對方一樣。
“阿陵,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言曉談,要是不喜歡醫院就先讓趙博送你回去。”看了醒過來的養子大約五分鍾,言末扭過頭來對言陵開了口。後者還巴不得離開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說了句早點回來就快步離開。
等到人把門帶上,腳步聲越離越遠,言末才把視線從門口收回來,對上了少年略帶慘白的臉。
“說吧,你怎麼會進入到言曉的身體裏頭來?”從一進門的時候他就發覺了不對勁,剛剛對上言曉的眼睛就察覺了眼前的少年並不是他熟知的那一個。
亞度尼斯至今還靜靜地躺在那顆珠子裏頭,這一回自然也不是他在掌控這具身體,但眼前的“人”比起亞度尼斯來和他更為熟悉。
對方並不開口,言末便重複了一遍,“源零,你告訴我,你怎麼突然在他的身體裏頭醒過來?”
披著言曉皮的源零把頭抬了起來,他身上屬於怨靈的氣息已經弱了很多,哪怕是在醫院這種陰氣比較重的地方還是顯得非常虛弱,不過比起之前在意識海裏的那團黑霧,他如今的模樣已算是好了很多。
“言曉”撩了撩眼皮,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輕蔑,“當然是收到了這個可憐的孩子的內心的呼喊啊,你也知道的,被困住的感覺有多痛苦。他不能夠走動奔跑,不能夠開口說話,不能擁抱親吻,甚至連吃飯喝水都不能。這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就這麼死去,我聽見了他心底的聲音,然後成全了他,這樣雙方都幸福不是很好嗎?”
言末也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抱著的又是什麼心思,既然言曉已經消失了,作為和他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的源零自然不會阻礙他的任務發展。
他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了這段時間一直操心的問題上頭:“你告訴我,你的能量消失是怎麼回事,還有,梁君策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了,約我出來有什麼問題嗎?”坐在對麵的男人有著一張斯文俊秀的臉蛋,上身是藍白色條紋襯衫,扣子仍舊是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頂端的一個,坐姿更是十分端正,端茶的姿勢足以見起家教的水平高低。
言末的腦海裏頭還回想著之前源零略帶嘲諷的回答,恍惚間竟是脫口問道:“梁君策你當初究竟是抱了什麼心思,非得害死我才甘心?”
男人的動作明顯的僵了一下,也不再裝,而是盯著言末的臉,一字一頓地回答:“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去死,當初也隻是想要把你逼到走投無路,然後關起來,誰都不能見。但是我覺得,還是看你這樣活著會比較開心。”
他果然什麼都記得!言末的呼吸急促起來,在之前他就有過懷疑,但始終不敢確定,昨天源零說梁君策也擁有上輩子的記憶時他信了一大半卻並不敢肯定。令他意外的是,對這件事情梁君策竟是毫不避諱,絲毫未想過要隱瞞。
和他一樣擁有著前世記憶的男人繼續抒發著他的感受和這些年的痛苦:“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輩子我對言氏做得手腳少了很多嗎?我是在進言氏第一百零九天十四小時五分八秒的時候見到你的,就在公司的年會上,我在底下坐著,遠遠地瞧見了你。”
說到這裏他停下來看了一眼言末的臉,臉上帶著十分溫柔的笑容“從那一天開始,我就開始做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每一天都做,隻要一睡著,那些事情就像電視劇一樣播放。一開始我為這些夢境所困擾,但漸漸的我知道了這就是原本該發生的事情,是我既定的前生。我從來都不知道,上輩子的我居然會喜歡一個男人,還是他原本想要摧毀公司的老板。這簡直就像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