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時語塞。
“上七寶山非是我所願,但即使你無意成仙,也不該傷人性命吸人精元,這終是有違天理的,你······”
咦?不對。
“你如何知道我現在在七寶山學藝的?我記得未曾與你說過。”
“呃······”他摳了摳自己的鬢角,神色略顯慌亂,“你......你身上不是穿著七寶山的弟子服呢麼······”
相思將信將疑,卻不願再深究。
“成暝,我的師兄們被你打傷了,現在我得去看看他們傷勢如何,你先送我回去,其他的,我們日後再談。”
“你是說,我們以後還能見麵?”狹長的丹鳳眼裏,一閃一閃的煥發著異樣絢麗的光芒。
略一思忖後,相思答道:“可以,但是你須得答應我,以後不再傷人。”
讓妖不再傷人,本不是什麼大事,他隻需靜下心來慢慢修煉,不再急功近利即可。
不想,成瞑卻皺著劍眉,思考了好半天,方才輕輕答應了一聲“好”。
“南山你怕是不能再呆了,可有什麼好去處麼?”
“沒有,不如你將我帶回七寶山去,養在閨閣裏,如何?”
相思狠狠的白他一眼。
她這廂擔心師兄們傷勢心急如焚,他卻自顧自開起了玩笑,真就還是那個打小就沒正行的小鬼頭。
將將比蒜苗高了些,就嚷嚷著要娶相思回藍翎窟,不知道被她敲了多少回腦袋,到現在了卻依然是這副德行。
“你自回七寶山去,我哪天想你了,便會去找你的。”
將相思送回竹林,他撂下這麼一句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去約摸著也去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顧漠塵卻還未醒。其他的師兄們方才已服了丹藥,此時都已醒了,團團圍坐在顧漠塵身邊,給他度氣。
看來其他幾位師兄的身體已無大礙了。
相思忙從懷裏取了玉瓶,倒出丹藥喂顧漠塵服下,過了片刻,方才見他有了一絲喘息。
師兄們業已住了功法。
二師兄李元是龍泉山醫仙李兆德,與毒母繆荷的獨子,所謂耳濡目染,雖未學過醫,但多少還是通些醫理的。
摸著顧漠塵的脈,診了半晌,又撩開衣衫查看了一番,回頭對師弟們說道:“大師兄的外傷倒不礙事,隻是這內傷略為嚴重些,如今業已服了師父的仙丹,靜養幾日也就好了。”
“隻是這荒山野嶺,哪裏有什麼人家可供大師兄靜養,便是有也皆是尋常的莊戶人家,大師兄如此模樣,怕是會嚇壞了這些凡人。”
愁眉不展繼續說道:“偏我等又受了傷,作法變出來的房舍,怕也是撐不了多久的,這可該如何是好。”
“二師兄?”相思試探著說道,“我還未上山時,曾在這裏住過一陣。從這裏再往西走幾裏地,有一間小茅屋,那裏曾是我的棲身之所,我們可以將大師兄安置在那裏。”
二師兄大喜,“如此甚好。”
轉頭吩咐道:“三師弟,你與我一道先去凡間查探查探此妖的底細,其他師弟便先回去複命,告知師父我等的去向,小九,你留在這裏小心照看大師兄。”
“是”
“是”
“是”
“小九,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裏?快,快,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終於輪到琉笙問話,他拉著相思的手轉了好幾個圈,細細的打量一番,看她確實無恙,方才放下心來。
眾人亦皆輕舒了一口氣。
梁誌一雙鼠目滴溜溜一通亂轉,望著相思,賊兮兮的說道:“小師弟,你方才,可是被那花成暝擄去了?”
言下之意,為何她被成暝挾持了,如今卻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
氣氛陡然一緊,眾人麵麵相覷,皆暗自揣摩著什麼,卻不做聲,且等著看她如何作答。
“啊······是······那個······他見我沒什麼功法······想是也瞧不上我這一點點精元,便將我給放了······”
成暝連凡人都吸,又怎會嫌棄神仙的精元。相思話一出口,便已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麼的讓人難以信服。隻是既已撒了謊,便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強撐。
梁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不再追問。眾人也似事先都說好了一般,正了神色,不再多言。
相思卻不察,隻顧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