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汙了我的眼,真是該死!
一個宮女急急忙忙趕路的身影,陡然撞入眼簾。
她手裏端著一個墨色的托盤,上麵是一些揉皺了的草紙。看樣子,是要拿去焚燒銷毀。
這麼晚還在書寫草擬的,應該隻有丹丘生了。
葉相思輕輕一帶袍袖,盤子裏的草紙便隨風而起,晃晃悠悠飄入了明璣宮。
那宮女一路追逐,便也跟著進了宮。
草紙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施良淑的臥房門前。
於是,那宮女也就“恰好”在追到紙的一瞬間,撲倒在了施良淑的房門前。
房中不同尋常的一幕,將個未經世事的小宮女嚇得花容失色,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院子。
葉相思頓覺心中一陣暢快,抑製不住地嘴角上揚。
半盞茶不到,丹丘生大步流星趕來。
赫然驚醒的施良淑,若驚弓之鳥,胡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
季川不慌不忙,輕輕將外袍罩在她的身上。
卻換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身體的痛遠不及心裏的痛。季川望一眼外麵空空如也的屋頂,眼底隱隱泛起一絲恨意。
天將明時,丹丘生才料理完了明璣宮的事,拖著疲憊至極的身子,緩步回宮。
剛坐上步攆,又改了主意。
“去藍昭儀的清秋苑……”
抬攆的太監齊聲答“是”,掉頭往清秋苑方向行去。
葉相思單手撐著腦袋在榻上躺著,卻並無睡意。突聽外麵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慌忙將雙臂收回被中躺了下來,佯裝熟睡。
丹丘生緩步進屋,坐到了臥榻之側。
望著榻上之人那張人畜無害的絕美麵龐,他實在是想象不出,她是用何種歹毒的心腸,做了這些事出來。
起先,當唐三天來稟報,有人曾目擊當日之事,並且願意證明良淑確實沒有推過相思時,他還隻是以為,她不過是怨恨施良淑目中無人,所以才假裝落水,想一解心頭之恨而已。
良淑小產,他也以為,真的隻是意外。
直到昨日,三天看到了她密會丹景鵬。良淑也有意無意提及,要他小心提防她時,他才知道,她與丹景鵬的關係,並非表麵看起來那般疏離。那宮女畏罪自殺,他雖知事有蹊蹺,卻從未懷疑到她頭上……
現在,又是季川……
三天說,那季川雖與良淑多有來往,卻也隻是因為良淑以前,曾無意中從人販手中救下了還是孩童的季川。他有心報恩,便一直明裏暗裏的幫襯著施良淑。
但也從未敢有半分逾矩。
昨日他才撞見他從清秋苑不遠處的廢宮方向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今日,就出了這樣的事……
唐三天言猶未盡,丹丘生卻已心知肚明。
他不知道,她與施良淑到底有什麼仇,會讓她如此不遺餘力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現在,他已如她的願,將施良淑鎖進了冷宮,但願她會就此住手。不要等到被別人抓住了把柄,自己想救她都無能為力時,才肯罷休……
平白汙了我的眼,真是該死!
一個宮女急急忙忙趕路的身影,陡然撞入眼簾。
她手裏端著一個墨色的托盤,上麵是一些揉皺了的草紙。看樣子,是要拿去焚燒銷毀。
這麼晚還在書寫草擬的,應該隻有丹丘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