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3 / 3)

伊拉轉來兩個星期後,風言風語也跟著來了,大家都說伊拉的媽媽是個二奶,被人包著,那些難聽的話也接踵而至。有錢啊,原來是靠賣的,看伊拉也不是個好東西,妖裏妖氣的……我就不明白伊拉的眼神就是一個孩子,乖乖的孩子,哪裏有妖氣?有仙氣倒是真的。伊拉不抗爭,她還是那麼乖,那麼順從。

那天,媽媽拉住我說,別老和伊拉黏一塊,不幹淨。十四歲,我第一次感覺心被刺得很痛,呼吸困難,我甩開媽媽的手。伊拉是孩子,至少在我眼裏她是,她隻是孩子,但卻要為她的背景背負惡名。

伊拉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她用小石塊敲破了一個男孩的頭,因為那個男孩說,伊拉你賣不賣,我有錢。

我拽著伊拉的手跑掉了。可是世界這麼大,我們該去哪裏?伊拉的兜裏有五十塊,我有三十塊,還有一書包的豆沙酥皮。伊拉哭得眼睛紅紅的,這就是我的夥伴,和我離家出走的夥伴。我們買了站台票,上了火車,卻在中途被趕了下去,沿著鐵軌走啊走啊,困了就依偎著坐一會兒,餓了就拿出豆沙酥皮吃,那是很漫長的一段路。

第51節:與豆沙酥皮的美麗遇見(2)

那晚,我們找了一家破舊的旅館住下來,隻有一張小小的床,我和伊拉擠在一起,莫名其妙地我心跳越來越快,我覺得我的頭像伸到了火盆裏,燙得我要暈了,伊拉的臉也紅紅的,嘴唇更紅更柔嫩了。我情不自禁地靠過去,我的嘴唇挨到了她的嘴唇,伊拉沒有躲,還用她柔軟的舌頭在我的嘴唇上滑動,我的耳朵嗡嗡的,眼前模糊一片,完全籠罩在那異樣的悸動和溫暖裏。那晚我們坐在旅館的門外,看天上的星星,那晚的月亮特別圓,不過溫度很低,伊拉有些冷,我就緊緊把她擁在懷裏。

第二天,我們牽著手,走在陌生的小鎮,吃熱騰騰的小籠包,伊拉的笑像天使在唱歌,連陽光也被她感染了,異常柔和。我們走在鋪滿落葉的田埂上,聞泥土的味道,聞風的味道,第一次覺得那味道甜蜜。可是錢很快花光了,豆沙酥皮也吃光了,伊拉給她的媽媽打了電話。

她的媽媽是開車來的,我坐在車裏,不敢說一句話。伊拉在麵無表情地聽著媽媽的數落,伊拉的眼睛裏有我沒有見過的倔強和疼痛,也許這疼痛一直就有,這是伊拉不想麵對的暗傷,那傷口不在表麵而在她心深處,我悄悄握住伊拉的手,我們的手心都濡濕了。

終於初中畢業,我和伊拉離開了那些惡毒的少年,高中我們依舊一個班,我們還是同桌,住一個宿舍。也許被壓抑得太久,我和伊拉有些瘋,我們荒廢了學業,像男孩子那樣喝酒。有一次喝得很多,伊拉摔倒了,臉上摔了一個大口子,縫了五針,這是我後來才覺得奇怪的,五年,我刻在了心裏,伊拉換成了五針刻在了臉上,我和伊拉總睡在一個被窩裏。伊拉受傷的那幾天,我堅持要為伊拉擦臉、擦手、洗腳,伊拉笑著說,我是傷在臉上。我說,住口,真討厭。像十四歲見她的時候那樣。伊拉果真閉嘴,一副小可憐樣遞塊豆沙酥皮過來。

至今,依然記得和伊拉拎著啤酒瓶子到處晃的情景,依舊記得一起啃豆沙酥皮的情景。

很快就高中畢業了,我和伊拉意料中的誰也沒有考上大學,伊拉的媽媽帶著伊拉離開了,我去了北京,去漂,很艱難,大多時候我一天隻吃幾塊豆沙酥皮充饑。總是想念伊拉,我們說要一起的,伊拉的夢我幫她一起尋了,伊拉說她有了男朋友,個子高高的,很好看,眼